天地間響徹一聲清嘯,寧溯身影極速從不老山中掠出,飛上半空,帶著不羈的笑,問候道:“諸君,別來無恙。”
再次看到記憶中天擎宗不久前尚顯青澀的天驕,如今背有天劫,面臨舉世敵,卻依舊恣意桀驁,在場大能者說不出什麼滋味。
有人恨意盈然,有人眈眈逐逐,有人百感交集,一時間在空中僵持。
雷震天打破平靜,怒而出聲:“寧溯小兒,你殺我諸宗驕子近千,斬我撼地谷長老護法,還不束手就擒!”
“孽障,我衡嶽府之人不能白死,定要你償命!”
“我木族需要一個交代!”
“寧斷蒼當年遊歷數年不歸,一事無成,歸來竟只抱回你這麼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自廢魔功,聽候發落,可留你小命!”
“竟對同門和各宗同道下手,死不足惜!”
一呼百應,群情激奮,被寧溯氣勢所懾的谷主府主殿主門主們紛紛怒喝,唯天宗高層沒有出言,除了,葉瞿痕。
“說完了嗎?”寧溯面露譏諷,輕聲言語也蓋過所有人,“不管是不是我,在場為弟子而來的屈指可數,不過為古功法而已。”
在場的哪一位不是平壓一地的大能者,被揭穿也不為所動,而聽到寧溯親口承認有此功法,目光漸漸熱切起來。
“想要?拿去便是。”話音未落,寧溯拿出一塊玉簡甩手擲出。玉簡裹挾令人色變的滾滾靈氣呼嘯飛來,眾人慌忙退避,待玉簡掠過又各顯神通追了上去,術法亂湧,法寶橫飛,場面極度混亂。
未曾動身的人面色有些不好看,沒想到這群人竟如此便被引誘分化。且不說玉簡真假,單是得手就會成眾矢之的,群而攻之,必然有慘烈混戰。
“哈哈哈,那麼蝦兵蟹將既除,在場諸位,誰來陪我渡劫!”寧溯身形不動,佇立半空,似在等著群雄出手。
“狂妄!”天陣宗大長老陳湛山手指捏印,口中唸唸有詞,隨後往地上一拍,低喝一聲:“乾坤迷界!”方圓十里霎時泛起點點熒光,結成大陣,蒸騰而出的雲霧快若流光,瞬間吞沒寧溯。
寧溯眼中的陰陽漩消失不見,只剩下無界青天和不見盡頭的平整白雲,但還能感知外界的憾世天威。
“迷陣,哼!”寧溯一聲冷哼,向著雲層拍出靈氣凝結的巨型手印,只引得一陣翻騰又恢復如初。
“天陣宗果然麻煩,”寧溯暗忖,“此陣規模極大,顯然天陣宗佈置許久,一人之力難抗,不如引天劫潰陣。”索性不再動作。
陣外,濃霧遮蔽所有人的視線,只有主陣者才通曉其內發生何事。大能者們都不慌不忙,靜靜等候。
“湛山,如何?”陳宏圖問道。
陳湛山輕笑道:“這小子倒也機敏,不妄動,想來是在等劫雷撕開困陣。”
“不出所料。”陳宏圖聞言微微一笑,雙手捏玄奧印訣,打向天空。
“引雷陣!怒神訣!”
“金湮陣!虛生萬刃,萬刃——生墟!”
久蓄的劫雷終是找到了宣洩口,帶著無窮威勢和刺目白光狠狠劈下,粗壯如蛟蚺。在撕開陣壁的剎那,寧溯帶著震驚地看著身邊乍現的萬千金刃和咫尺雷芒,被重重擊中胸口,如斷線風箏直直落下,砸入山石中。
“永珍陣,千鯨紋,三山聚頂!”
陣內,靈氣匯聚成鯨尾,長數十里,遮蓋一方天空,帶著令大能者心悸色變的力量轟然拍下,地動山搖。
煙霾散去,寧溯落點周圍千米山脈幾近砸平,風吹浮塵,其下竟光滑如鏡。
眾大能咋舌不已,三天宗之名流傳已久,近年罕見天宗大乘出手,卻不想兇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