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曉悠
林長生今天沒去上班,早上與莫昭言說了聲就去找姐姐的地址了,莫昭言今天還是要去公司的,最近應該都沒有休息的時候了,那批藥物沒解決之前大概都沒時間了,不過她在林長生離開之後,給一個人打了電話。
還是之前那個人,那頭很快就接通了,只是淡淡的一句,“什麼事?”
“長生等會就去找你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沉默,片刻後,莫昭言都想要結束通話電話了,才傳來那麼一句,“我知道了,她真的失憶了嗎?”
“是的。”
“查到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了嗎?”
莫昭言心中有些懷疑是自己穿越時間導致的,可又不能完全肯定,再加上醫院說林長生的身體沒有問題,“沒有。”
電話那頭正是林長生的親姐姐,林曉悠。外界傳聞林長生與姐姐斷絕關系,是因為林長生要嫁入豪門,而林曉悠不同意。
其實並不是全部原因,林曉悠確實不願意讓林長生與莫昭言牽扯在一起,林長生為了莫昭言失去了很多,看著傻傻付出不奢求任何回報的林長生,林曉悠實在不願意看到她放棄一切的跟莫昭言在一起,畢竟愛情中卑微的一方,是得不到任何東西的。
還有林長生父母去世的事情,林長生將這一過錯掛到了自己頭上,但是林曉悠更怪的是莫昭言,所以才會在一氣之下說出了跟林長生斷絕關系的氣話,那話讓林長生傷心了好長一陣子,更是讓她在結婚之後再也沒提起過姐姐。
莫昭言常常看到林長生看著自己與姐姐的相片發呆,眼中滿是憂傷,不被親人祝福的婚姻是無比痛苦的。莫昭言便是從那時候開始悄悄聯系林曉悠的,瞞著林長生一次次的拜訪,一開始林曉悠一直給她吃閉門羹,但是莫昭言仍是不放棄,依然是每週拜訪,還經常給林曉悠接濟生活。
可是當林曉悠給莫昭言開門了,兩人坐在沙發上卻是相看兩無言,只因為林曉悠說了句如果是林長生的事情就不用說了。
莫昭言也不走,就這麼在那坐著,也不提起林長生,看看林曉悠家需要什麼東西,到點了就走,下次還來。
就是這麼持之以恆,導致林曉悠被她弄怕了,總算好好聊了一下。那件事情之後,林長生的性子低沉了許多,笑容少了,直到林長生有天興高采烈的回家,說是莫昭言答應跟自己結婚了,那是父母走後,林曉悠再次從林長生臉上看到這樣的笑容。
林曉悠本該祝福她,可是網上滿是對林長生的謾罵,當時林長生工作的地方也是處處欺壓著她,林長生已經這麼慘了,跟莫昭言在一起,帶來的只會是更大的傷害,所以林曉悠並不允許林長生嫁給莫昭言。
甚至動用了斷絕關系的威脅,她以為自己的妹妹會妥協,可是她低估了林長生對莫昭言的愛意,她低估了莫昭言對林長生意味著什麼,即便被世人不允許,被自己的姐姐不允許,她還是孑然一身跟莫昭言結婚了。
可是在這段時間裡,莫昭言的不斷努力,努力的想要修複兩姐妹的關系,林曉悠都看在眼裡,說不感動也不現實,她終於答應了莫昭言,決定去見自己的妹妹一面。
然而那段時間她正好忙著處理自己的婚事,便耽擱了,婚禮那天,她想著邀請林長生來,也好讓兩人的關系緩沖一下,林長生確實來了,卻大鬧了婚禮現場。
林曉悠的妻子顧惜夢是個a,屬於最平庸的那種基因,與林曉悠是青梅青梅從小一起長大,在20歲的時候身體爆發了病變,腿開始無力走不動路了,那時候還只是崴著走路,全家人花費了所有家産給她治病,卻沒有任何作用。
隨著病的越來越嚴重,只能拄著柺杖才能行走,雖然保住了性命卻是終身殘廢,丟了工作,生活不能自理,顧惜夢真的想與林曉悠分手,可是林曉悠哪裡肯離開,後來林曉悠的父母出了事,也變得無依無靠,兩人這才互相扶持的走了下去。
林長生大鬧婚禮現場的原因便是看不起顧惜夢,“你是一個殘廢,生活都得靠我姐姐,有什麼資格跟我姐姐在一起!你不是說要給我姐姐幸福嗎?你現在能站起來嗎?證明給我看呀!連雙腿都無法站起的人,談得上幸福嗎?”
顧惜夢本就是個驕傲的人,因為這病導致自己的驕傲一步步被踩在腳下,若不是林曉悠一直陪著自己,她早就不想活了,如今被林長生一激更是火上心頭,她本來是坐在輪椅上的,艱難的推開身邊的人,想要站起來,卻還是抵不過身體的無力,就這麼跪在了林長生的面前。
林長生一聲嘲笑,低眼看著這跪著的人,林曉悠趕忙上前去扶顧惜夢,顧惜夢要面子一直推著林曉悠,想要靠自己的努力站起來,但是終究是不可能的。話語帶著倔強,“我能站起來!我能……”
那個林長生眼中滿是對人的蔑視,言語侮辱他人,就像是曾經的那些在網上辱罵林長生的人一樣,讓林曉悠感到無比的陌生,一年多沒見,認識30年的妹妹,竟然變得如此陌生。
以前的林長生,就算被人欺壓也絕不會侮辱別人,她總是保持著善良的本性。林曉悠看著這個陌生的妹妹,上去就是一巴掌,淚水開始控制不住的流下來,她為之難過的,便是今天真的要與妹妹斷絕關繫了。
曾經兩人是如此的親密,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但是她親愛的妹妹,不是眼前的惡魔,她的妹妹絕不會做出這種行為,這不是她的妹妹。
“就算阿夢一輩子站不起來,我都會陪在她的身邊,我永遠都是她的妻子。這裡不歡迎你,滾……滾!”那聲滾怕是用盡了她全部氣力。
周圍的人終於反應過來,開始轟林長生離開,林長生只是抹了抹自己被打痛的唇角,“這是你說的,我們姐妹的關系今天做個了斷吧,從今天開始,我們恩斷義絕。你過得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兩不相欠。”
之後莫昭言又來過幾次,但是卻不是讓林曉悠和林長生關系緩和的,而是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定論,林長生變了。
無論是出於哪種原因,她終究是變了,變得陌生了,莫昭言後來也不提起林長生了,但是還會跟林曉悠保持聯系,顧惜夢的工作還是莫昭言託人搞定的,莫昭言雖然沒有深究,林曉悠這個與林長生朝夕相處多年的親姐姐,卻開始懷疑了。
自己朝夕相處多年的妹妹去哪裡了?她不肯相信那個林長生是自己的妹妹,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會不會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的妹妹掉包了。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莫昭言,莫昭言悄悄對林長生做了身體檢查,但是根據基因血液身上的種種痕跡都在證明,林長生還是那個林長生,林曉悠也只能放棄這個想法。
門被敲響了,林曉悠滿懷著忐忑開啟了門,林長生就站在門口,臉上是那久違的笑容,手上拎著水果,看見她滿心的歡喜,“姐,我回來了!”
這句話,林曉悠聽了好多年,林長生每次放學回家,回家的第一句話都是這樣的,這笑容,這話語,都一模一樣,每次林長生回家,就會開始與姐姐說在學校發生的事。
“姐姐,我跟你說……”那些過去的話語還在林曉悠的心頭,即便是林長生後來做了那麼多壞事,她仍然放不下這個妹妹,這可是自己最後的親人了啊。
林曉悠又控制不住臉上的淚水,她抹著眼淚,“回來了……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