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帆喉頭發顫,把手機推回去。
“先收著,”於微又把手機推了回來,“反正我不會帶回去的。你要是哪天能接受了,就拿去花吧。”
簡雲帆被這話說得有點呆。他先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於微可以這麼簡單地就把身家性命給了他。琢磨著,琢磨著,才驚覺這是份沉甸甸的承諾,層層加碼。面前的人依舊神色冷淡,從容不驚地丟出一枚枚炸彈,炸得他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力。
簡雲帆:“可你怎麼知道我花沒花?”
於微:“會知道的。”
也是,只要他真的再穿回來,開啟手機一查就知道了。該死,這就是場對賭。
於微:“收好吧,別丟了。”
簡雲帆又猶豫了一陣,這才把於微的手機鄭重其事地放進兜裡。
於微:“要不……今晚就刷我的手機吧。”
簡雲帆剛要抱怨他怎麼不早說,下一秒當即回過神來:差點被繞暈了,真是好險。
“……還是先用我的吧。”
付完錢,簡雲帆又想起了另一茬:“這該不會是某種不想付錢的新招吧?”
於微難得眯眼淺笑,眼底的寒意越發淩厲。
簡雲帆立刻從善如流:“……對不起,是我小人了。”
從小餐吧出來,兩人並肩而行,沿街有不少擺攤的。簡雲帆覺得尷尬,目光四處亂飛,就是不敢看於微。
一個人下意識的行為是最真實的。簡雲帆剛才沒有直接拒絕,而只是說了聲“太快了”,這意味著他其實對於微也是有感覺的。這麼想來,他大部分時候對待於微和他們隊裡的事情,都是公事公辦,更多是興趣使然。現在難得剝開這層關系,重新審視對方,竟有了另一番悸動。
兩人路過一家古玩店,櫥窗上展示著各種年代的懷表。簡雲帆心念一動,當即選了一個。
“指標已經不走了,買來做什麼?”於微問他。
“那就當買了一件藝術品好了。”
於微不理解,也沒有想到,自己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這件藝術品被包裝進一個小禮盒裡,放在他枕邊。
文陽新材料的負責人又來找簡雲帆了。簡雲帆站在陽臺裡打電話,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於微和禮盒上,見於微看向自己,便又不著痕跡地移開。
於微端詳著懷表,覺得它前所未有的好看,指尖觸碰到開關,夾層被彈開,是之前大家燒烤時一起拍的照片。他們倆站在一起,被簡雲帆從人群裡摳了出來,貼在了夾層裡。
外頭的電話比預想中要結束得早,大概是想到明天就能面基了,對方也不好再作打擾。簡雲帆沒有立刻進來,而是趴在欄杆上看遠處的風景。
身後傳來拉門聲,一雙手臂握上欄杆,將簡雲帆圈在小小的世界裡。
於微問他:“這算什麼?”
感覺到脖頸上傳來的氣息,簡雲帆覺得癢,想躲但沒躲開,說:“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唄。”
於微輕嘆:“……感覺像驢面前吊著的一根胡蘿蔔。”
簡雲帆沒料到是這種比喻,笑著逗他:“那你吃不吃啊?”
“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