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汽車影院
“你猜?”
俏皮的語氣,伴著微熱的氣息,撞入簡雲帆的耳朵裡。混雜著花車隊伍的音樂聲,四周是遊人的起鬨,本該是熱鬧的一切莫名揚起嗖嗖涼意。
那聲音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像是簡雲帆自己說出來的話。他在驚訝之中茫然扭頭,看向面具人。
與此同時,那人從他耳邊緩緩移開,機械印刷的面具似笑非笑。他忽然轉身,趁花車轉彎降速之際,將簡雲帆從塔底的小門口拉上花車。
沿著侷促狹窄的內部樓梯,簡雲帆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心底的抗拒越來越強烈。
一直到花車塔頂,面具人才拉著他在圍欄邊上停下。
簡雲帆:“你到底要做什麼?”
面具人不說話,眉眼彎彎的面具愈發瘮人。花車塔頂的圍欄並不高,只到面具人的大腿。那面具人背靠著圍欄,忽然就往後面倒去。
他死死拉著簡雲帆的手也不放,簡雲帆被他猝不及防地一拉,條件反射地反握住他的手,生怕他越過圍欄,摔倒在地上。
面具人忽然噗嗤一笑:“來追我呀。”
簡雲帆只覺得手上一鬆,未及反應,面具人已經抬起另一隻手臂,掙脫開他的掌心,背對圍欄,往地上倒去。
花車塔雖不高,但也有三四米的高度。面具人的這番動作引得尖叫聲四起。
面具人大概早就估算好了距離和時間。人沒有砸向地點,而是落在了沿街店鋪的雨蓬上,伴隨著路人的尖叫,他躥入店的二樓陽臺,然後沿著亭臺樓閣,扶梯飛廊,逐漸跑遠。
臨到街道盡頭,面具人忽然回身,抬頭看向簡雲帆,朝他勾了勾手指,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什麼鬼!?”
簡雲帆蹙眉,雙腳已經跑在了大腦前。只見他飛奔下花車樓梯,朝著面具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簡雲帆向來疏於鍛煉,就連種地也是用的機器人,即使眼下有心要追,那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面具大概也沒料到他會如此弱不禁風,每到簡雲帆累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面具都不得不停在下一個路口前,稍稍等他幾秒。
簡雲帆不禁好笑:“你想帶我去哪裡就直說唄。貓捉老鼠的遊戲一點也不好玩。”
想必那面具也很不耐煩,每次駐足都忍不住要抖腳,但他似乎有什麼計劃要完成,即使右腳關節已經要抖出煙來,他也沒有放棄這場莫名其妙的追逐。
對於面具的執著,簡雲帆多少有點佩服。既然明白了對方有心要等他,他幹脆連半步都懶得跑了,轉而優哉遊哉地跟在他的身後,讓這場追逐名存實亡。
那面具也是堅強,面對簡雲帆的擺爛,依然選擇將戲演到底。
又是一個轉彎,簡雲帆被面具引到了樂園的邊緣。那是一個地圖上還沒有的位置,四周用臨時修建的護欄圍著,中間留了一扇門,上面寫著:開發中,遊客請止步。
面具將鎖頭開啟,消失在了門後。
裡頭黑漆漆的,門洞開啟,顯然是在邀請簡雲帆進去。
經過這一番“快步走”,簡雲帆的理智已經重新回歸。他站在門外,思忖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百種死亡方法,覺得還是不要進去為妙。
對方似乎料到會有此變故,忽然從黑暗中冒出,一把將簡雲帆拉入門內。
簡雲帆沒想到他耐心了這麼久,居然突然來硬的,此時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後的鐵門已經哐當一聲關上。還未來得及適應眼前的黑暗,身後便有一雙手將他用力一推。
雙腳踏空的瞬間,簡雲帆被推入一臺升降機裡。
那升降機極其簡陋,隨著滑輪轉動搖搖晃晃,吱呀作響。簡雲帆從升降臺上撐起身子,聞到了滿手的鐵鏽味。就這樣搖晃了十來秒,升降臺聽了,看樣子是落到了底。
簡雲帆探頭看向四周,於漆黑之中努力辨別四周物件的輪廓。
突然,電閘被拉起,有燈帶從簡雲帆面前亮起,一路朝遠處蜿蜒,像一條靈活的魚,遊過弧形軌道,躍上90年代的老舊小汽車,最後停在牆上的燈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