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是禁止屠殺的。
豬不閹割的話,根本長不肥。
一頓飯一直吃到了夜半,魚禾才讓馮英給眾人安排了歇息之處。
耿況帶著兒子們返回了自己的住處以後,將耿弇留在了自己的帳篷內。
待到其他兒子相繼離開以後,耿況瞪著眼珠子,衝著耿弇喝道:“跪下!”
耿弇不情不願的跪在耿況身前。
耿況咬牙切齒的道:“你這個逆子到底想做什麼?”
耿弇坦然的道:“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們已經舉族遷移到了江水以南,那就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
耿況惡狠狠的道:“如今天下形勢未明,誰能成為這天下的主宰,誰也說不準。這種時候急著下決斷,跟找死有什麼分別?”
耿弇仰著頭道:“如今天下是混亂不堪,可論實力、論糧草,周王無人能及。周王能奪取天下的把握,遠超所有人。
周王又如此看重我們,為何我們不能投了周王?”
耿況逼近耿弇,壓低了聲音質問道:“若是周王不能問鼎天下呢?我們耿氏投了他,豈不是要跟著他一起陪葬?”
耿弇正色道:“那我們就助周王問鼎天下!”
耿況惱了,罵道:“周王捧你兩句,你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你什麼都不是,你拿什麼助周王問鼎天下?
你以為問鼎天下很容易?”
耿弇沉聲道:“至少我覺得周王問鼎天下的把握,要比其他反賊的機會要大。”
耿況冷哼一聲,“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該過早的下決斷!”
這就是耿況的本性。
不到萬不得已,或者沒有十足的把握,他輕易不會下決斷。
耿弇毫不客氣的道:“難道等到周王問鼎了天下以後,我們再下決斷?那個時候周王還會需要我們?”
耿況被耿弇這話懟的有些氣結,他指著耿弇,喝道:“就算那個時候周王不需要我們,我至少能保證我耿氏不會亡!”
耿弇盯著耿況質問道:“難道我們不投靠周王,我們耿氏就能平安的渡過這亂世?您別忘了,五校、銅馬等賊在冀州和幽州肆虐的時候,我們除了花費錢糧買平安外,其他什麼也做不到。
若非朝廷招攬了五校、銅馬,我們耿氏恐怕早就亡在了五校、銅馬手裡。
我耿氏在上谷郡是一大豪族,可是放在整個幽州、整個冀州,根本不算什麼。
五校、銅馬橫掃冀州、幽州,我們耿氏根本攔不住。”
說到此處,耿弇又道:“您為何會答應舉族遷移到此處?還不是因為幽州、冀州的反賊有起伏之勢,您為了避免我耿氏被人屠戮,所以才舉族遷移到了此處。
我們如今藉著周王的勢,庇護耿氏的族人。
我們自然得為周王效力。
若是我們不為周王效力,周王憑什麼庇佑我們?
爹,您不會認為天下有那種只拿好處不做事的事情吧?”
耿況聽完耿弇一席話,臉色鐵青,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耿弇繼續道:“爹,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耿況瞪起眼,盯著耿弇質問道:“若是周王敗了,我們耿氏也要為周王陪葬嗎?”
耿弇目光灼灼的道:“若是周王勝了,我們耿氏會滿門公侯!”
這就是一場豪賭,贏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輸了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