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不管你了,反正你一向自有主張,說了你也不會聽,不過拍攝中遇到麻煩了隨時來找我們,晚上不睡覺也會來幫你忙的!”杜琪峰搖了搖頭說。
“哎呀,那我不是白賺兩個人工啦。”謝昌華調侃著說,笑完他擺了擺手說:“誒,不過我真的有點事想要拜託你們。”
“什麼事?”他馬上坐直了身子。
“等影片上映後,你們幫我去探探攝影師龔慕鐸和藍乃才的口風,看看他們願不願意跳槽,如果不願意,告訴他們我打算拍一部武俠片,有很多場景要在RB取景,我想讓他們入組拍攝,以便和當地人交流。”謝昌華小聲道。
60年代,邵氏為了對抗電懋,重金聘請了西本正等RB攝影師,努力學習RB先進的電影技法來改變現狀,日後這幾人在香港拍出了一系列名作,如楊貴妃,梁山伯與祝英臺,大醉俠,猛龍過江,鬼馬雙星等等,不過西本正拍完死亡遊戲後就趕回RB發展了,倒是他的弟子劉觀韋,藍乃才,華山日後發展良好,不過這時候劉觀韋已經去了嘉寶跟著洪家寶,華山也成了導演,只有藍乃才堅持一直當攝影師不想當導演。
謝昌華盯上的就是龔慕鐸和藍乃才,既可以幫忙拍戲,又可以幫忙培養自己的班底,還可以和RB攝影界保持攝影技術的交流,前者一直都是張徹的御用攝影師,技術不用多說,80年1月初由於待遇問題和邵氏鬧翻出去單幹,最有可能挖到,後者潛力巨大。
“哇,你這麼快就學會挖人了,方小姐這次可真是引狼入室啊,拍完下部戲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留下來,對了,其他人才用不用幫你留意。”阿晶馬上明白了謝昌華的打算,在一旁笑著搖了搖頭。
“當然要了,不過我只要精英,我沒這麼多錢的,只能靠他們自己培養了。”
“明白了,會幫你留意的,走吧,外面去外面找個地方慢慢聊。”
……
兩日後,謝昌華幾人終於見到了製作好的海報,過了幾日,雜誌上開始連續好幾期刊登主演的封面以及採訪。
4月19日,歡樂今宵開始發力,演員表演了幾個節目後分享起片場趣事,編排著劇組的導演和幕後,主持人穿插話語,開始搞曖昧造緋聞。
隨著上映日期的越來越接近,《汪少爺》的宣傳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小報見有利可圖,也開始見縫插針蹭熱度,到處傳著兩個主演因戲生情的訊息,開始深扒導演的來歷,一張張片場照片也被謝昌華偷偷流了出去。
“因戲生情,汪禹主動登門尋求男主角機會,片場對黃杏秀展開大追求。”
“爆!導演曾苦追女演員,片場大獻蔭情,三角變四角,如何抉擇!!!”
“阿叻受情傷,深夜買醉。”
“我不是魏錢拍,我是第一次拍戲。”
謝昌華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被狗仔追,只好在家裡呆了幾天避避難,認真寫著劇本,小日子過得有聲有色的,不得不說江湖兒女的報恩的方式實在是太直接了當了,在他腰痠背疼了好幾天後,不得不拒絕了她們過分的熱情。
4月20號邵氏院線進行午夜場點映,謝昌華11點就和劇組趕了過來,戲院門口人頭湧動,流動小販吆喝著賣著甘蔗,炒栗子,滷水牛雜,爆米花等各式小吃,年輕男女在攤位前打情罵俏挑著零食,午夜場的看客們來來往往,大聲聊著天好不熱鬧。
謝昌華花了幾百請了一些好友來戲院看戲,6.8一張,送了100張票,點映是80年代香港電影的特有形式,首映一般都在點映一週後舉行,這樣導演可以根據現場的反應來修改影片,增加票房。
觀影群眾一半都是下班的加班人群,古惑仔,麻將檔友,也有談戀愛的學生和星斗市民,所以素質很低,你要是拍得好,觀眾就會大聲鼓掌歡呼,有什麼不喜歡的,就喝倒彩或者站起身來破口大罵。
謝昌華自己也來過幾次午夜場,他見到過許多嚼著甘蔗叫好或者大罵的人,脾氣暴躁的人甚至還會往熒幕上扔,但等候在後臺還是第一次。
影片還未上映,整個電影院裡鬧哄哄的,主演和導演副導演等一群主創人員都在裡面聊著天,隨行人員則分散在觀眾席偷偷記者筆記,記錄電影的爆點或者槽點,看著放映時間快到了,謝昌華緊張的搓了搓手玩笑道:“我們這群主要人員都在這裡,沒一個混在觀眾席的,等會要是不好,外面這群人衝進來,那就一個都躲不掉了。
“哈哈,謝生,我們是不怕,等會要是有人衝進來,我們就全指著你,你講他們會怎麼做。”汪禹笑嘻嘻道。
聽到他的話其他的人都壞笑了起來:“是啊,一般電影都是導演負責的,你等會一個人捱打就夠了,我們蹲地上幫你營造下慘烈的氣氛,也不收你錢了。”
陳惠敏也笑了起來:“放心了,阿華,有我在這裡,再怎麼打都要給點面子,我叫他們別打你臉。”
“哈,那等會有掌聲也我一個人出去領好了,讓我像領獎一樣走一趟,你們在後面幫我拍手襯托下氣氛,!”謝昌華微笑著說。
“你想得美啊,等會大家當然要一起出去了。”
啪!
就在他們打趣的時候,隨著一聲響,喧鬧的電影院大燈全部熄滅,一束亮光從放映口射在巨大的電影熒幕上,伴隨著富有衝擊力的聲音想起,熒幕上馬上出現了輝煌影視四個金黃色的大字。
原本吵鬧的觀眾席也安靜了下來,不過咬甘蔗,吃花生的聲音依舊不斷響起。
伴隨著幾聲鳥叫聲,鏡頭在庭院內一轉,觀眾馬上看到一個富家少爺正晃著躺椅在休息,旁邊的僕人好生伺候著,好不悠閒,才不過幾秒,小廝急匆匆的跑來報信,他馬上竄了起來,雞飛狗跳的耍起了拳,隨著劇情的推進,一個遊手好閒惹是生非的敗家子展示了出來,觀眾席漸漸響起了笑聲。
“哈哈,汪禹真是頑劣啊,連刀法都忘記啊,還好有一幫狗腿子,這個教書先生就更衰了,居然還要幫著寫作業。”
“是啊是啊,汪禹溜出去玩了還要再坑他一下!”
幾人在後臺聽到觀眾的評論和笑聲後,漸漸都放下了緊張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