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仙子在江獄面前坐了下來,就像是許多年沒見面的朋友,如今總算見著了,但卻又像是初次相識,彼此客客氣氣。
少女柒香拿起酒壺,規規矩矩,為江獄倒了杯酒。
“妾身久聞公子大名,可惜無緣一見,幸好聽說公子錢莊開業,公子來到了洛陽,妾身斗膽相邀,終於一睹公子仙顏。”
雲夢仙子嫣然一笑,她的笑容雖嫵媚,神態卻莊重,她的笑容雖令人魂牽夢索,一心想去親近,但她的神態又令人不敢親近。
“夫人邀請我來不會只是為了看我吧?”
江獄望著雲夢仙子,心裡大概猜到了對方為什麼找他。
“公子智深如海,斷案如神,誰也莫想瞞得過你。”
雲夢仙子毫不否認,笑道:“但公子若非如此聰明,又神通廣大,我也不會千方百計地想邀公子到此說話。”
“既然夫人知道我神通廣大,那夫人想必也該知道我肯定能夠認出夫人的身份,夫人難道不怕嗎?”
“我這個女魔頭雲夢仙子的身份自然是瞞不過公子法眼,只是妾身有一樁大仇需要公子主持公道,以公子的剛正必不會拒絕,而我大仇得報,死而無憾,自是任憑公子處置!”
江獄目光凝注著雲夢仙子那可令天下男人都不敢正視的眼睛,只是笑了笑。
他自然不會相信雲夢仙子這話。
“夫人的大仇就是你曾經的丈夫快活王柴玉關吧?”
“公子神目如電,什麼都瞞不過公子!”
雲夢仙子驚歎崇拜道。
其中幾分真假,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來了。
“柴玉關過河拆橋,忌憚夫人武功比他高,就設計謀害夫人,確實該死。”
江獄望著雲夢仙子:“夫人想讓我殺了他?”
“我卻不要他死。”
雲夢仙子面上嫵媚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見,那一雙嫵媚的眼波,也立刻冷得有如青霜白刃一般。
她目光遙注遠方,一字字緩緩道:“我要他活著,我要他眼看所有的事業,一件件失敗,我要他活著來受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若死了,豈非便宜了他。”
她笑容消失,屋子裡也立刻像是冷了起來。
這是多麼深的仇恨。
這是多麼怕人的仇恨。
江獄倒也沒急著告訴雲夢仙子快活王已經被他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夢仙子終於又自嫣然一笑,這笑容正像是春天的花朵,使天下恢復了芬芳,溫暖。
江獄玩味的眼神望著雲夢仙子:“夫人的要求可比讓我一劍殺了快活王還要麻煩得多,夫人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
雲夢仙子嫵媚動人的眼波,凝注江獄,嫣然舉杯,笑道:
“不管公子是否答應,容賤妾先敬公子一杯,聊表心意。”
江獄笑了笑,端起酒一飲而盡。
雲夢仙子笑得更甜,說要敬江獄一杯酒,其實卻敬了三杯。
這三杯酒不但染紅了她的嬌靨,也將春色染上了她的眉梢。
她笑道:“賤妾雖不勝酒力,但今日真想和公子痛飲一番……痛飲三日,可惜公子怕是不願陪賤妾痛飲三日。”
她眼波中的春意委實比酒更能醉人,江獄雖凝注著她眼波,卻似並不懂她眼波中的含意。
“我知道公子喜歡金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