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書嚥了咽口水，感到喉嚨乾澀。
這短短一會，她的心情上下起伏，冷汗爬滿了背後。
連金院長都對此諱莫如深，那羽丹的背後，到底還隱藏著什麼樣的陰謀？又有多少盤根節錯的勢力在為它保駕護航？
宋意禾冷冷的一挑眉，氣勢陡凌厲，緋紅花瓣捲起裙襬，在她身後緩緩飄落，如同一場肅殺的桃花雨。
她望向沉默的夥伴：“怎麼，怕了？”
沒人說話，她又道：“怕了就此退出，此後裝聾作啞做一個閒散修士，之前一切就當從未發生過。”
秦雲書抬起頭來，紅著眼睛瞪她：“你說的什麼話！羽丹害的我一家慘死，我怎麼可能就此退縮？”
尹芷抖著聲音說：“我爹爹也是被這該死的羽丹害死的，我要為他報仇！”
“真的不怕嗎？”宋意禾看著她們兩個，步步緊逼，“看看顧長洲現在的樣子，他是我們這些人中最能打的，如今連幕後主使是誰都沒查到，就已經丟了半條命去，又何況是你們？”
兩個小姑娘被她周身氣勢逼得節節後退，顧長洲扯扯宋意禾的袖子，試圖讓她不要把話講那麼重，收穫一枚白眼後，再也不敢動作了。
三人一進兩退，直到撞上一棵桃樹，漫天花瓣掉下來，淋了滿頭滿臉。
宋意禾繼續發問：“雲書，你的祖父明明給你寫過信，要你不被仇恨矇蔽，你看看如今，你又在做什麼？尹芷，你一直就膽小怕事，以前工於心計，周旋在各個富家公子身邊就足夠你喝一壺的，如今要做的事，你真的……”
不知觸到了尹芷哪根筋，她猛地大喝：“我可以！我不怕！”她胸口起伏，深深喘氣，“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孤立無援的女孩了，我有同伴，他們會在危險時候來救我。”
尹芷越說越堅定，思緒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過：“我會努力修煉，管他什麼院長還是紅衣祭司，我的天賦不比任何人差，我一定會打敗他們！為我爹爹報仇！就算、就算不為了爹爹，也為了那麼多像我一樣被羽丹荼毒的平凡人，我要拯救他們，我可以做到！”
宋意禾滿意的點點頭，看向秦雲書。
秦雲書悶悶的聲音響起：“我不行，我沒有天賦，我早就感受到了，你們所有人都是天才，只有我不是。”
她抽抽鼻子，兩包淚順著臉頰流下。
宋意禾有些內疚，覺得自己是不是說話太難聽了。
秦雲書卻一把打掉她替自己擦淚的手，大聲道：“我是沒用，可我有靈石啊。你和顧長洲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把醫館開起來了，而且生意很火爆，短短几天，就入賬三百萬靈石，這還只是一家。以後我還會開十家、百家，還有法器、符咒……我要開一個最大的商行！”
她明明睜著淚眼，宋意禾卻從她的眼裡看到了無比的自信。
也許雲書的修煉天賦確實不如大家，但誰說只有修煉一條路能走？
秦雲書說：“我現在很冷靜，我要替爺爺報仇，我有那個本事為什麼不去？說什麼放下仇恨，都是實力不夠的緩言之詞。宋意禾，有我在，你們可以放心的去戰鬥廝殺，我可以在後方為你們提供一切助力，這還不夠嗎？”
“夠，當然夠。”宋意禾立刻接上話，“我剛剛那麼說。只是怕你們將來會後悔。”
“我們知道的。”兩個女孩一左一右，神色堅定，齊聲道：“我們不怕。”
“嗯。”
一朵桃花落下，剛好砸在宋意禾的鼻子上，幾個人一同哈哈大笑起來，剛剛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失不見。
她們身後，顧長洲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挪到譚清身邊，問：“你怎麼想？”
算起來，他們所有人都是羽丹的受害者，只有譚清不是。
這個人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幫他們的動機。
譚大美人抽出劍，隨意揮舞幾下，空中的花瓣霎時結上一層冰霜。
“我喜歡你們之間的情意，也希望天底下沒有不公與構陷，凡界海晏河清，修仙界正當角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割裂。”
顧長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問：“你的道……”
“嗯，蒼生道。”
這可真是怪事，他們那位師傅蕭天成，劍意暴虐，有毀天滅地之相，怎麼教出個幾乎完全相對的蒼生道。
譚清並不理會顧長洲奇怪的神情，剛一側身，就對上宋意禾一雙璀璨奪目的笑眼。
她心情甚好，大聲對譚清一番話表達肯定：“說得好！日後，這就是我們努力的方向！”
五個人互相對望，心中的距離再一次拉近。
……
過了許久，秦雲書突然道：“你不是說還帶回來一個羽族人嗎？放出來我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