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是,宋意禾他們也正巧在那天動手。
第二天,一直等訊息的四人終於收到了尹芷父親的回覆。
梅府確實有一個身穿紅衣大小姐,梅陽平也常去看她,不過不住在梅府,而是住在南街最大的院子裡。
南街?那不就在這附近嗎?
宋意禾決定當天晚上就去拜訪。
梅容正在院裡一個人練劍,突然院外的樹上傳來幾聲鳥叫。
布穀布穀——
梅容英氣的眉皺成一團:“……”這拙劣的語調,生怕別人聽不出來嗎?
她握緊劍走過去,發現那棵新春才剛生出嫩芽,姑且可以稱之為禿的小樹上站著個黑影,並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
梅容:……好蠢。
宋意禾在上面朝她揮揮手,又指了一下屋後的狹窄的小巷,然後搖身一晃,就不見了。
梅容跟著走過去,看見他們幾個,尤其是看見秦雲書的時候,那向來挺得筆直的腰稍稍彎了一下。
秦家的事情,這些天已經傳的人盡皆知,哪怕是足不出戶的梅容,也已經知道了。
“找我幹什麼?”她問。
宋意禾也不廢話,“帶我們去羽丹的製作點。”
兩個互相都心知肚明的人對峙許久。
最終,梅容說:“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梅陽平是我親弟弟,哪怕再作惡多端,我也不想他死。你答應我,我就……”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秦雲書甩了一巴掌。
宋意禾暗道一聲糟了,今天出門勸了好久才讓秦雲書冷靜,別激動,這下梅容一句話讓她半個時辰白乾。
秦雲書氣得整個人都在抖,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沒有上去把這個女人的嘴撕爛,她說:“你弟弟的命是命,我秦家上下百餘人口,我祖父,我爹爹的命,就不是命嗎?!”
“抱歉。”梅容閉了閉眼,維持著那個被打偏的姿勢,低聲說。
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強人所難,而且她不止欠秦雲書一聲抱歉,她還欠千百個淪為羽傀的人一聲抱歉。
可她是姐姐,長姐如母,沒辦法不管他,“我只要他活著,其他隨便你們怎麼做。”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而且不是梅家,也會有周家,王家……那些人想做的事情,不會因為我們這些小人物而停止。”
“我答應你。”宋意禾道。
秦雲書不可置信的望向她,又急又怒的喊了句:“宋、意、禾!”
顧長洲也同樣不理解的看著她。
宋意禾搭著兩人的肩膀,緩慢的重複了一遍:“她只要人沒死,就行。”
兩人從她的語調中察覺到了什麼,終於沉默的讓了一步。
……
三人在梅容的帶領下七拐八拐的來到城內最大的打鐵鋪。
本以為製作羽丹這種見不得人的地方,怎麼也應該在偏遠的城郊,沒想到它就這樣大喇喇建在城內,存在於大家眼皮子底下。
還真是應了那句燈下黑啊。
“是這嗎?”宋意禾問。
“是。”
梅容答後就離開了,說是梅家有人看著她,耽誤久了怕生疑。
三人遠遠的觀察打鐵鋪,發現即使是晚上,周圍也有各種“狀似無意”的路人在四周轉悠,並且鋪子內,也能感覺到有幾道沉穩的氣息。
硬闖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