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去哪呢?”宋意禾的聲音越來越輕了。
“我要去問心派修道,修無情道。”少年斜睨著她,著重強調了最後四個字。
“那你就去吧。”
兩人最後不歡而散,只有那朵被少女碾出汁水的殘花證明這場談話曾經存在過。
大紅蓋頭矇住嬌豔容顏,紅燭靜靜燃燒,逐漸融化成一灘血淚。
拜過堂之後,宋意禾坐在喜床上,像所有新婦一樣,安靜的等待她的夫君。
良久,前廳的喧鬧如潮水般散去,新郎官回來了。
宋意禾很自然的就知道這是誰。
周裕,從小就愛慕她的周家嫡長子,家中寬裕,是祖父為自己選定的一門好親事。
宋意禾心中對他有感謝、有欣賞,獨獨沒有愛慕之情。
“意禾妹妹,你今日真美。”他掀開蓋頭,面色潮紅,眼神迷離,顯然是喝醉了。
女孩躲開他伸向自己的手,眼神卻一直留意門外。
“你的夫君已經到了,你為什麼還要看向門外?你在等誰?你剛剛坐在我周家的喜床上,心裡又在想著哪個男人?是顧長洲對不對?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抱有奢望?那個膽小鬼怎麼會來?他生怕背上兄妹亂倫的名聲,他怎麼敢來?!”周裕陡然發作,雙目赤紅,捏著她的雙頰吼道。
宋意禾拼盡全力掙開他,厲聲道:“我和他不是兄妹!”
周裕一愣,轉而癲狂大笑:“你承認了?你就是在想顧長洲,你個不知檢點的女人。”他陡然發作,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宋意禾跌坐在地上,一刻也不停的爬起來向外跑,嘴裡唸叨著:“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可她推開門,等待她的又是另一個地獄。
兩個全身罩在黑袍中,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站在門口,輕輕一揮手,她就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宋意禾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身邊僅有一盞昏暗的燭火。
這是哪裡?
女孩一動,感覺自己的脖子的血肉好像被硬生生撕開,疼得她嘶聲大叫。
門外傳來聲響,是周裕聽見聲音跑進來。
他揹著光,看不清神色,跑進來的時候還被衣襬絆了一下。
“怎麼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他們明明說不疼的呀。”周裕一疊聲的問。
“這是哪裡?我怎麼了?你把我怎麼了!”宋意禾一手捂住脖子,摸到一根細細的軟管。
“你先別激動。”周裕扶著人躺下。
在燭火和灑進來的一點天光下,宋意禾終於看清屋內的情形。
這是一件破舊的木屋,她躺在一片枯草上,脖子連著軟管,裡面黑色的絮狀物被源源不斷輸送到她的身體裡。
“這是什麼?”宋意禾揪住那根管子,整個人不斷地發抖,害怕極了。
“這是、這是……”周裕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候,外面又走進來兩個人,是之前綁她的那兩個。
他們聲音粗啞,好像嗓子裡含著沙礫。
“這可是能讓你家夫君成仙的好東西,為了得到這個,他甚至不惜拿自己的新婚妻子來交換。”
“什麼好東西?你說清楚!”
“這叫魔氣,有了這東西和你,我們能造出一些無上極丹,凡人或是修士吃了,欲仙欲死,不似在人間,我們把它叫做、羽丹!”那人走近了,脫下兜帽,做了個舉杯喝醉的動作,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