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箏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我有辦法,你按我說的來化。”
孟晚箏面板本就白,雖然去了一趟蘭坡坳,說是曬黑,其實也不算黑,畢竟去的時候還是冬天,日曬不強。
她現在就讓梨花給她臉上、脖子上和手上,也就是裸露的面板,都塗上一層蠟黃色的粉底,讓她整個人看上去膚色蠟黃一些,比原來的白皙暗了好幾個度。
梨花在孟晚箏臉上足足塗了三層蠟黃膏,才讓孟晚箏的臉色看著像是曬黑了,而且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
“眼窩塗深色點,弄點青黑色的。”孟晚箏要把自己搞成熊貓眼,看著會老上很多歲。
“眉毛畫粗點,用灰色……”
“口脂用大紅色,膏體比較乾的那個,才會顯得唇乾裂難看。”
這麼一陣折騰下來,孟晚箏看著鏡中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順便問了梨花一句,“這樣怎麼樣?”
“郡主,確實化醜了,也化老了,但是……”梨花頓了頓,“但這不是天然的你,看著會讓人心疼。”
“哎,你當然會心疼我,但是其他人無緣無故的,誰得空心疼我?”
孟晚箏決定就這樣進宮去,之所以給自己化個醜裝,是她有預感,這三國來的人,很大可能是要與東昊聯姻。
她不僅在妝容上“下了功夫”,就是衣著,她也特意穿上了一套花俏俗氣的交領襦裙,露出的脖子也是“曬黑”的。
孟百昌和孟承宇的馬車已經在將軍府門口等著。
孟晚箏走出來的時候,孟承宇差點認不出自己的妹妹,雙眼瞪得老大。
而孟百昌眉頭一皺,立刻訓斥:“你這丫頭,怎麼這副鬼樣?現在是進宮面聖!”
孟晚箏一臉委屈,失落又無奈地道著,“爹,打完戰我還沒休息好,而且我又受過傷,吃了藥身體還沒回復,我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已經特意化過妝,要不然更加見不得人。”
孟百昌聽得一臉狐疑,顯然不相信,他自己的女兒天生麗質,之前在蘭坡坳傷勢未痊癒都不至於這個樣子。
孟晚箏視線瞥向孟承宇,讓他幫腔。
孟承宇收到她的“求救訊號”,趕緊跟孟百昌說,“爹,哪個姑娘不想自己美美的?你這樣嫌棄小妹,她會更加傷心,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進宮吧,免得皇上誤會我們打了勝戰就作妖。”
“什麼作妖,胡說八道,上車,出發!”孟百昌說著就上了最前頭的馬車。
見他們的爹已經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孟承宇靠近孟晚箏,“我也很想知道,你今天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情?”
孟晚箏摟過孟承宇的脖子,小聲告訴他,“我的好哥哥,如果有人向你詢問我,你儘管抹黑我就是了,小妹在此先謝過你哈。”
說罷,孟晚箏和梨花上了後面一輛馬車。
“神神秘秘的。”孟承宇騎馬,時間問題也不追問了,而且他能猜到,進宮後就會有答案。
今日是東昊國很重要的一天,宴宏基先是在滿朝文武百官面前,對孟家軍各位將領論功行賞,大讚孟家軍英勇善戰,護國有功。
最突出的是宴宏基賞賜了孟晚箏一座郡主府,就在郊外離灝南王府不過七八十里路程。
孟晚箏一聽就覺得有意思了,她昨日在南嘉魚那裡得知的,花雨煙的莊園就是離王府百里路左右的郊外,所以,郡主府和花雨煙的莊園非常近,約莫二十里路程。
論功行賞後,便是盛大的宮宴。
這場宮宴,除了宴請孟家軍重要將領之外,也是宴請北岄國皇帝北堂瑞、西良過太子上官賢和南幽國太子納蘭凱揚的接風宴。
可以說,這是東昊國今年出席重要人物最多的一場宴會了。
因為人之多,宴宏基坐上宴席主位後,才看到孟晚箏的妝容和正臉,他定睛看了幾眼,“箏郡主今日身體不適?”
孟晚箏的妝容看著憔悴而且病態,皇帝是問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孟晚箏自始自終都感受到了宴會上有許多道目光,一直在審視她。
聽到皇帝的問話,她站起來福身,低著頭,嗓音有些弱啞地道著,“是的,皇上。”
“可有尋大夫看過?”
宴宏基一開口,全場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等孟晚箏回答。
“咳。”孟晚箏的咳嗽,咳得跟真的一樣,“謝皇上關心,已經看過大夫了,大夫說我打戰的時候受了很重的風寒,而且我身子本身就體寒,估計得調理個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