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縷的身軀轟然炸開,卻沒有絲毫氣血流露,只有那漫天的神意,這便是地仙法修士和大妖還有人仙術修士的差別所在,全身氣血用於養煉一尊神胎,最後脫殼而出,是故死後也無氣血彌散。
而陸行舟則站在這漫天神意中,只引背後解厄光一照,便將這些無主神意盡數掃清,還得玉宇澄清。
平心而論,繁縷並不弱。
身為一宗掌教,其手裡的法器相當多,且各個都有奇妙用處,只因此次乃是他和自己第一次交手,不知自己底細,這才被自己壓下,甚至饒是如此,若非自己暗藏了一手,恐怕也難以擊殺他。
這一手便是剛剛那第二發天意刀。
確切來講,那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天意刀,而是他此前閉關時專門煉製出來的法器,本體乃是一縷刀氣。
只是這刀氣,
乃是以陸行舟的神通“天意刀”為根基,挪用了蕭禹餘佈置在殺生劍陣熬煉許久的劍氣,以如意真鐵為載體,最後又參考了潘鋒的化血神刀煉製之術,最後才打造出來的,其威能足以斬陸破海。
而陸行舟此前鬥戰,始終以人仙術修士示人,神通道法施展出來氣象恢弘,這才讓繁縷產生了誤判。
天意刀只是幌子。
暗藏其中,不顯山不露水,直到最後才啟用的刀氣,才是陸行舟真正的殺招,打得就是出其不意。
隨著陸行舟解厄光洗盡神意,很快繁縷的最後一道印記便徹底消散,然而就在這時,其身軀崩滅之處,卻是陡然有一道華光閃現,大小和龍眼相仿,卻又有青金光澤繚繞,赫然是那蕩魂天瞳!
這如何能讓其跑了?
“留下!”
陸行舟當即一抖袖袍,手掌伸出,封神榜再現,直接將那蕩魂天瞳給抓握在了掌心,就此困了起來。
而那天瞳顯然也不甘心。
“滾開!”
天瞳震動,道道青光射出,立刻就讓陸行舟感到有些頭暈,不過他此刻斬五魄,境界真正比肩養胎不說,心思神意也前所未有的堅定通明,反觀蕩魂天瞳,無人趨勢,威能自然憑空少了幾分。
兩相比較,其動盪神魂的目光便硬是被陸行舟撐住了。
“安分點吧。”
陸行舟五指抓握,封神榜緩緩收起,就將那蕩魂天瞳徹底囊括了進去,不消片刻便徹底失去了蹤影。
而直到這時,陸行舟才緩緩轉過身子,看向了自己始終在防備,但卻預設了自己鎮壓蕩魂天瞳,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的螟燭,後者此刻已然收起了大手,虛空裂隙內唯有一雙金瞳朝著他望來:
“恭喜道友更進一步。”
螟燭的聲音裡聽不出絲毫情緒:“昔年我用五百年才達到的境界,如今道友不過百歲就已經達到了。”
“了不起。”
“道友謬讚了。”
陸行舟神色漠然:“我見道友似乎心有不甘,不如出來,你我就在這東海再戰一場,就此瞭解因果如何?”
“........”
螟燭聞言竟也有所異動,不過在良久過後,他卻是搖了搖頭:“此非你我之戰,乃是欲界天和四皇天之戰,如今道友雖然修為大進,算是有了參與的資格,但也只是一人,你是救不了此界的。”
陸行舟聞言輕笑:“不試試,又如何知道?”
“我試過了。”
螟燭的聲音毫無起伏:“不行的。”
聽著螟燭篤定而平淡的聲音,陸行舟沒有去刻意爭辯,只是搖了搖頭,而後看了眼虛空裂隙對面的螟燭:
“道友非我,焉知我也不行?”
“........”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後,螟燭才終於繼續道:“此戰過後,上界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我想此刻就有人盯著我們,而道友修為進步過快,上界必然不會再給機會,此方世界的殺劫應是要提前了。”
“殺劫?”
“不錯。”螟燭平靜地說道:“給道友一個忠告,我若是道友的話,便會在山中坐等結果,什麼也不做。”
“可惜。”陸行舟聞言面色不變,仍舊是那句話:“道友非我。”
“我非你,我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