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沒有資訊不好查,資訊太多也一樣不好查。
需要抽絲剝繭地進行分析,才能得到最接近事實的答案。
也僅僅只是接近而已。
“我在上海有帶學生,是因為我後來分配的單位是上海航天八院。我主要的學生,都是在八院的,在上海交通大學帶的,反而是不多,能遇到你爸爸媽媽這樣的學生,也算是我的幸運。”
這句話方原還是愛聽的。
儘管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但多少還是會有點與有榮焉的。
“那你考上了什麼大學啊?”問完,沒等梁天回答,方原就先補充了一句:“您老可千萬不要再和我說,基組裡面有一類的話,您再當著我的面這麼說,我就哭給你看。到時候全地球都知道你梁老頭兒欺負我。”
儘管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有了記憶。
方原畢竟還是第一次出遠門的二十歲少年,時不時地就會言語之間,流露出一些孩子氣。
原大頭實在是不想一次又一次,被自己不曾擁有過的腦組傷害。
時值2070,腦組的普及程度高到很多人都已經不知道沒有腦組的普通人是怎麼思考的。
尤其是像梁天這樣,接受了太多的採訪,每次都想著儘量規避腦組裡面有的內容。
一遇到基組百科裡面有的,就直接跳過。
這一次,梁天給出了正面的回應:“西南工學院。後來改名叫西南科技大學。”
“哦,四川啊,那你應該很會吃辣吧?四川的麻辣兔頭是真的有點好吃!”
說到吃的,原大頭的思維忽然就開始有些發散。
原大頭想了想,作為新生代地球紳士,都來到火星中繼站了,也不好光顧著和另外一個一起從地球過來的男同胞聊天。
方原很貼心地找了一個特別簡單的話題,和火星一號公民互動。
“洞么姐姐,麻辣兔頭是什麼樣子的,你有基組百科,肯定會自動跳出來和你解釋的,對吧?”考慮到對方剛剛的情緒崩潰,方原連語氣,都儘可能地暖了起來:“好羨慕你有基組百科啊,聽說基組百科在介紹美食的時候,連香味都是能真實還原的。”
地球上曾經有過一句名言——安慰一個地球人的最佳方式,是讓這個地球人知道,還有人比他/她過得更慘。
方原在心裡給自己點了一個大大的贊。
此時此刻,他代表的可是地球上的、年輕的、頂頂優秀的,男性公民,在火星上的形象。
這可不就是火星將降大任於地球人?
梁星火原本就整個一個內心掙扎到不行。
方原再來補這麼一刀,就很想把他當兔頭給剁了。
她這會兒已經收住了眼淚,並沒有掛多少表情在自己的臉上。
以她和方原的熟悉程度,完全沒有必要把火星洞么的軟肋暴露給奇蹟寶寶。
相比於頂頂優秀的地球男青年,梁星火更願意遇到禿頂的。
火星移民的普惠醫療福利裡面是有植髮的。
在火星上,想要看到一個謝頂的男人,那才叫讓人意外。
梁星火沒有搭理方原,而是在銀河之艦找了一個稍微遠的位置。
閉上眼睛。
假裝火星移民的睡眠質量,好到一秒就能進入夢鄉。
方原自討了一個沒趣。
卻也不太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