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看了一眼迷茫中的唐然,覺得她身體雖還處在虛弱之中,但精神已然放鬆了不少,就輕聲問:“你的孩子知道嗎?”
就這一句話,唐然突然就哭了起來,夏一航和曲朗都沒阻止,而是聽任她的哭泣。
唐然哭了好一會兒,終於安靜下來說:“沒敢說,那是他父親呢,不管他是不是想殺我,但他對兒子的好是真的好,要是兒子知道殺他父親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他不會原諒我的。”
曲朗為了給她吃一顆定心丸,就說:“你不要太緊張了,我們調查清楚之後再下定論。”
唐然當然報著僥倖心裡了,說:“那按我說的,我是不是要坐牢?”
夏一航搖了搖頭說:“聽你這麼說,我覺得與你無關,你只是知道了這件事,而且一直沒同意。”
“可我參與了。”
“你是被動參與。”
“哦,”唐然低下了頭。
為了慎重起見,夏一航又想了一下說:“你就安心在這裡養病,就是不知道你說的話……我們會調查的,當務之急我們必須把你老公的屍體找到。把你說的人找到,找到一個就能明白了。”
“我怕,我不想坐牢。”唐然委屈地說。
夏一航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你還沒到山窮水盡窮途末路上,別想太多,安心養病,注意休息。”
曲朗和夏一航從醫院出來,交待好了其它警員好好看護。
曲朗有些不放心,他從視窗往裡看,唐然木然地坐在床邊,屋子裡死一般的沉寂,神情好像是一隻小鹿,突然撞進了原始森林。
一定要快,曲朗想,這個女人身體本來就不好,揹負這麼沉重的負擔,她又有幾多力量能夠承受呢。
“你怎麼看?”夏一航問。
曲朗說:“看似天衣無縫,實則有幾個地方經不起推敲,我們一夜未睡,腦子不是很清醒,我還要回去好好想想。”
“我就沒你的福氣了,我得回警隊,這個案子肯定又落在我的手裡了,你要幫忙出大力呀。”
夏一航知道曲朗現在什麼也不想說,就也什麼都不問,兩人的習慣彼此間瞭如指掌。
曲朗看了一眼夏一航,外面的天空又飄起了細雨,兩人分別鑽進了自己的車子裡。
曲朗給夏一航打電話,回答了剛才沒說的話:“我現在成了你的跟班,還不付給費用。”
夏一航也不客氣地說:“從資本主義回家回來的人就不一樣,張口閉口就是錢。”
曲朗衝著電話吼了一聲說:“你是仙嗎?警局要是一年不給你發薪水,看你還能不能說這樣的大話了。”
夏一航哈哈大笑著說:“這個月,我的工資有你的一半。”
曲朗還想回罵回去,夏一航把手機掛了,曲朗氣得只能按了又按喇叭。
夏一航正好從他車子前繞過,挑釁似的也把喇叭按得山響。
曲朗作似好像要加大油門,夏一航哈哈大笑著,從好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