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具體目錄麼?”
“雖然給了我一堆檔案,裡面就有《受試者合格標準》,不過每次我們送過去的人都要淘汰掉一大半。”警長坐回椅子,貓下腰拉開抽屜取出了一個紙質公文袋,“這就是他們的要求標準,我都看過,沒什麼特別的。”
祁鏡拿過檔案,快速掃了一眼,確實在內容上和其他藥物實驗的要求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主要就是受試者不能有心肝腎疾病、近期沒有使用過其他藥物、血液生化指標需要正常,此外血液常規檢查也需要儘可能正常,需要有一定的生活自理能力。
常規藥物實驗肯定會做對照,肯定需要一部分得了相關疾病的病人,這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兒,一般的受試者標準列表裡肯定會有“需要患有xx疾病”的說明。
但給警長的這一份卻沒有,面向的應該是正常對照組。
而且從單純的實驗角度來看,不管是實驗組還是對照組,樣本數量越大結果的誤差也就越小。當然有時候會限於經濟成本的控制,降低受試者數量,但也沒必要減得那麼離譜才對。
最離譜的還是隱藏標準,不管羅列出的條件如何,最後都會由實驗室研究員來做最後定奪。
也就是說這些寫在紙上的只是最低要求,甚至根本算不上是要求,真正的篩選其實還是捏在了對方手裡。所以最後結果往往是,原本有很大機率入選的孩子被篩了下來,而拿來充數的有些小問題的,反倒被接收了進去。
“這可真夠噁心人的。”祁鏡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總得先知道問題出在哪兒,我才能幫忙增加入選的機率吧,要不然豈不是白忙活了。”
警長陷入了兩難。
一邊是實驗室的壓力,不管從哪方面來看對方的後臺都很硬,也明確說明了實驗資訊需要嚴格保密。如果有外洩,對方會不會有事兒他不知道,但是自己肯定會有事。
也是因為出於保密的原因,許多細節都不能披露給他。
說白了,警長就是給他們送材料的運輸大隊長,根本接觸不到核心利益。賺的錢也是別人施捨來的邊角料,沒有水果、沒有巧克力,就連那層奶油也是修整時胡亂刮下來的,看著亂七八糟,根本不像蛋糕。
而另一邊的祁鏡顯然業務水平一流,單單靠眼睛就能輕鬆看出不少孩子的身體狀況,有些結論甚至達到了和實驗室檢查近乎相同的地步。
如果真的能搞定孩子們的質量,讓他們符合實驗室的要求,那自己的油水自然大漲。他這兒有的是偷渡客,移民寬鬆法案最晚也會在明年落地。只要能拉他入夥,就等於得到了一個廉價的調整機器,到時候肯定能大賺一筆。
碰不到核心,那就只能多撈一些邊角料。就算邊角料再難看,原本也屬於蛋糕的一部分,終究難吃不到哪兒去。
警長不會華語,但深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這些年能爬到這個位子,靠的也是自己兇狠的拼勁和一絲運氣。
想要贏得夠漂亮,就得承擔相應的風險,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警長嘆了口氣,從另一手的抽屜裡拿出了一疊名單:“我確實需要你的幫忙,但有些話不能亂說。現在在我的職權範圍之內,能給你的就只有這些,接下去能做到什麼程度全看自己的本事了。”
這份文件要比剛才的標準要求厚得多,裡面是被實驗室選中孩子的名單。
其實收容所這幫人早就注意到了有書面和內部的雙重標準,想要研究如何自行提升孩子的“質量”。所以他們特地找到了一家診所,給了孩子們全套實驗室檢查。
可惜實驗室檢查結果並沒有統一的共同點,這才讓警長放棄了這條線。
沒想到最後兜兜轉轉進了祁鏡的手裡,很快就成了他的新玩具。
名單裡沒有明顯的男女區別,數量上男性稍多一些,從比例上來看倒是沒什麼區別。檢查方面都是些用於常規體檢的檢查,主要還是血液和影像學為主。
血液檢查報告裡最顯眼的就是貧血,尤其是典型的缺鐵性貧血,有不少孩子的血紅蛋白含量不足80,低的可憐。但即使如此,還是被實驗室要了下來。
不過在血小板方面,要求倒是嚴格,入選的每個孩子都沒有凝血問題。當然有凝血問題的孩子數量也很少,所以沒什麼可比性。
其次在感染方面,也就是中粒和淋巴之爭上,實驗室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喜好。在這些名單裡,有中粒高的細菌感染,也有淋巴高的病毒感染,當然更多的還是兩者都不高的正常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