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白大褂因為都是白色,所以很容易搞混。平時或許可以靠工號牌和口袋上的掛飾來區分,可一旦拿走這些東西,送去集中清洗消毒以後,想在一堆白茫茫的衣物裡分辨出自己的那一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
全白色的衣服,統一的醫院標誌,簡單的小、中、大、特大四種型號,這時候就得用上各自特殊的標記。
最簡單的就是拿記號筆,在最不起眼的後領寫上自己的名字。可以用漢字,也可以用拼音縮寫,當然你想用英文名也沒人攔你,反正能和別人作區分就行了。
這種油性字跡會滲透進衣物纖維,靠洗滌劑和高溫消毒很難洗掉。
當然,就算是再隱蔽的地方,寫上名字總會有些不美觀。
覺得不好看的,就會在關鍵部位用有顏色的線繡個簡單的線結。也可以用姓、名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反正能代表自己的唯一性就行了。
祁鏡自然不會用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和其他人一樣,用記號筆在後衣領上大大方方地寫了個“祁”字。丹陽醫院裡唯二的祁姓,又是內科急診,這件衣服是誰的,不言而喻。
霍志業畢竟不是丹陽醫院的員工,但他清楚,丹陽醫院的lo圖示配上這個“祁”代表了什麼。
到了他這個級別,全丹陽三甲醫院院長不說多熟悉也至少接觸過。丹陽醫院是丹陽之首,最大三甲的院長霍志業當然認識,還挺熟。腦子裡留存姓祁的醫生就只有那一位而已,他心裡也很忐忑。
不過忐忑之餘,他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祁森的身材只比他稍稍小一些,也有1米8的身材,可面前這件白大褂只是中號而已。1米8怎麼也得大號才會顯得合體,要想活動得再自由些,就得加碼到特大號。
很多外科男醫生都是這麼選的,白大褂寬大些沒什麼關係,不影響平時做事才是最好的。
霍志業不知道有祁鏡這號人物,把衣服歸在了祁森的名下,所以顯得很猶豫。現在白大褂在他手裡,這個電話打不打,成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霍老師,我們回,回來了......”
兩名衝出去追人的實習生總算回到了辦公室,滿頭大汗,為了散熱白大褂也被他們拖了:“還是讓那傢伙溜了,不好意思。”
“他體力真好,連著,連著跑了好幾分鐘都不帶,不帶停的。”
霍志業確實很痛恨在病房偷東西的人,不過至少王平石的病歷還在手裡,沒丟。所以見他們這幅狼狽樣,霍志業也沒責怪什麼,反而安慰道:“快去休息會兒吧,別影響下午的工作。”
“嗯......”
“那霍老師,這件白大褂怎麼辦?”一位實習生看著他手裡的白大褂,冷不丁問了一句,“要不要找醫務科的人來處理?”
“對啊,畢竟是隔壁丹陽醫院的東西。”
雖然在專業工作上,霍志業有碾壓般的實力,但在面對這些小事上,還是身在低位的“平民”更懂得怎麼去處理。
霍志業一直在爭科室下任大主任,總希望把所有工作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安心甩鍋就行。反正病歷回來了,什麼都沒少,這類失竊案子還是交給領導們去處理比較好。
是扔還是還或者直接報警,都和他沒什麼關係。
“我會打電話的。”
霍志業又讓兩人儘快去休息,他自己卻一通電話打到了院長辦公室。接電話的並不是院長,而是在辦公室裡等院長的副院長劉坤:“老霍,什麼事兒?”
“劉副院長,你在啊。”
“嗯,洪院長出去有事兒,我在辦公室裡等他回來。”
霍志業想著讓副院長出面也沒什麼關係,就把整件事情的原委都說了一遍。劉坤剛開始還以為是個沒什麼大不了的小事,完全沒必要驚動他這個級別。但當聽到“祁”的時候,他改變了想法:
“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