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以這般詭異的狀態下沉了近千米,距離卻始終沒有拉近。
一方面韓縉的法則之力至精至純,全力催動之下,速度不弱於清微。而另一方面,每當清微試圖扔出拂塵阻撓韓縉行動之時,韓縉都會把人肉包邪劍仙擋到身體後面。
清微投鼠忌器之下,便只好收回了拂塵。
千米的地底無論是壓力還是溫度都遠勝地表,但這三人卻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感。邪劍仙的形體半虛半實,自是不懼;清微本就修為高絕,使用蜀山禁術後,其觀想法更是突破到了兩萬七千裡,這點小熱對他來說自也無妨。
而韓縉呢?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不怕熱。
只不過,正在狂揍著邪劍仙的他根本無暇他想,只是指望著什麼時候能把他打死。
就這樣,直到韓縉把手打到痠痛無比時,他發現自己好像...鑿到底了?
地心的世界非常空曠,滾燙的岩漿在周圍滾動著,卻始終沒有沾染到地面。
韓縉見奄奄一息的邪劍仙還是沒死,於是將他扔到了岩漿裡。可惜邪劍仙並不怕熱,韓縉只好悻悻地將他撿了上來。
手指觸碰到岩漿的時候,韓縉才發現自己也毫不懼熱,便壯著膽子嚐了一口。
他閉上眼睛仔細品味了一下,吧唧著嘴道:“硫磺味的,有點鹹。”
當清微來到地底的時候,便正好看到了韓縉喝岩漿的驚人舉動。
饒是他擔任蜀山掌門幾百年,見證過天地間無數怪事,也沒看到有人這麼豪氣的。他看著一臉灑然,如同拎著死狗般挺立在地上的韓縉,腦海中不由得升起了一個猜測。
“您...可是魔尊重樓?”
韓縉不屑道:“重樓,就是那個殺馬特?你覺得我有那麼非主流嗎?”
清微沉默了。他之前以為這年輕人毫無修為在身,可現在看來,顯然是對方深不可測。能夠毫無徵兆地出現在蜀山大殿,又能鑿穿到地心、生吞岩漿,就算沒有三萬裡,也起碼有兩萬八九千里的實力吧。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之後,說道:“這位...尊主,請問您為何要對我和師弟的邪念動手,這有何緣由麼?”
韓縉來了表演興致,將邪劍仙踩在腳下,睥睨天下般地說道:“本尊預感到這邪念將來會為禍天下,特此將其除去,你有何意見?”
“為禍天下麼...”如果這話是別人說出,清微自不會信,但對方可是“大高手”,與他蜀山更是無冤無仇,他自然信了個七八分。
於是他誠懇道:“尊主大人,我們蜀山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刻,我和師弟也是不得已才使用了禁術。若是您將其殺害,我們的實力大幅度倒退,蜀山就會瞬間崩潰啊!到那時,鎖妖塔一倒,人間更是會生靈塗炭。”
“您作為我人族一員,能暫時留這邪劍仙一命麼?”
韓縉露出了猶豫之色。他自然清楚對方說的是實話,可他顧忌的可不是什麼蜀山什麼人間。如果能把邪劍仙瞬間殺死而完成任務,別人死再多那也是陌生人罷了。
關鍵問題是,“平息暴動的七情之源”真的就是殺死邪劍仙這麼簡單麼?
思考之際,他順便望了望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座很高的山峰,於是道:“清微道長,請容我稍作思索。這地底世界別有洞天,我們不如去那邊的山峰看看?”
清微心裡一安,連忙道:“也好。”
於是兩人拖著一條死魚走到了那山峰邊,很快便發現了它的不凡之處。
首先是結構,這山峰被割裂為七塊大小相似的部分,其分界線清晰無比,像極了七塊小石頭強行拼湊在一起的樣子。
其次是顏色,這七塊石頭顏色迥異,各持一色,從上至下分別是紅、橙、黃、綠、青、藍、紫的彩虹之色,十分耀眼。
韓縉試著對著山峰的表面敲了敲,發出了清脆的敲擊聲,可惜山峰沒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