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他不怕死,因為他一無所有,可現在,他忽然對死亡產生了恐懼,準確的說,是對剩餘的人生產生了恐慌。
他是感染者,不光是他,包括龜龜,伊芙利特,赫默,拉普蘭德,以及很多很多他熟悉的人,都是感染者。
礦石病的惡化沒有任何規律,就連世界上最尖端的抑制措施,也只是比杯水車薪強上一點罷了。
有些畫面他從來不願意去想像,也不敢想像。
他甚至沒有赫默那般勇氣去挑戰死神的最後通牒,因為他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他可以用無比強大的力量殺掉世界上任何一個敵人,但卻沒有一絲能力,從礦石病的手中拯救任何一個友人。
所以,他明白風笛想表達的意思。
在他眼中的世界,“光明”和死亡都會到來,只是先後問題。
如果先到來的是死亡,那光明也就失去了意義。
如果先到來的是“光明”,那麼死亡也會緊隨而至,除非他想要的,只是短暫到轉瞬即逝的“美好”。
可如果真的是這種夾縫中的“美好”,那麼對仍舊活著的人來說,應該用痛苦來詮釋才更準確吧。
然而,他已經別無選擇。
就像是雪夜中的小小火燭,哪怕只有1秒的溫暖,他也只能盲目的向著這縷微光全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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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歷1095年春。
炎東特區獲得了炎國內務部下發的高度自治權,幾日後,雲天集團全面進駐炎東,各項生產工業專案開始籌備動工。
與此同時,龍門總督魏彥吾向炎東行政部發來檔案,請求將龍門貧民窟的數萬感染者轉移至炎東。
這個請求可以說很突兀,也很沒有道理,然而,夏風卻無視行政部所有人的反對,直接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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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他又收到了華北總督林洪的來信。
林洪在信件中稱,為了消除之前他在鳳陽城遇刺的誤會,林洪願意親自派人調查這個案件,一方面解除誤會,一方面也找出幕後主使。
當夏風坐在總督辦公室看到林洪的這封信時,可謂是特別失望,甚至有一絲無趣。
為了給這種無趣注入新的活力,他當即抽出筆,給林洪寫了回信。
回信中只有一句話。
【林總督,想吃點啥吃點啥吧,老子早晚弄死你。】
當週良拿到這封準備回寄的信時,眼角在不停的抽搐,極為尷尬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