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路命局,來自天地弈棋的十九絕路。乾坤三大令第三令雖然被封鎖,但這乾坤強者藉由第三令所組建的天地弈棋卻被保留了下來。
而像這絕路命局的誕生卻是非常苛刻,必須是必死或者經受極大危機的時刻,才能夠生效。一旦營造出絕路命局,那就會在必死的情況下生出一線生機。
可依然絕望的是,即便有生機,那也只是鏡中月水中花,極難摸到。想要逆轉天命還需要有大機遇,大毅力。
被緊閉的大門猶如一道天塹,深深隔絕著曹恪所有的希望。忽然間,那扇門開啟了,從中走出了一名鶴髮老者,而他的手中則牽著個十二歲的可愛男孩。老者深深望了一眼曹恪,說道:“你們進來吧。”
曹恪的表情定格了,只有那兩行的清淚仍舊不停的流下。
等待黑麵人被放在了床鋪上,黃荃的心一緊,他顫巍巍的手一點點的仔細檢查著黑麵人的傷勢,可情況比他想得還要糟糕,“難怪能生成絕路命局,可就是這樣也是難救啊!”黃荃心中暗忖,同時不住的搖搖頭。
曹恪緊握著衣襟的手頓時跌落,只無力的搖擺著,他臉色變得蒼白,身體更是止不住的咳嗽著。
黃荃聞聲無言,他沒有理睬曹恪,喊了聲男孩,沉聲說道:“惶兒,你想救他嗎?”
曹恪智計深沉,人情世故本就老練,只是被黑麵人的傷勢奪了全部心神,聽到這話,他的目光瞬間就聚集在了男孩的身上,“這男孩能救他!”
男孩也有些驚訝,可過會,他就想到了什麼,臉色都有點變了,他支吾的看著黃荃說道:“先生,你是說?”
黃荃嘆息,掙扎的說著,“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黃荃的目光又轉向了黑麵人,柔和的說道:“如果我說,讓你認我做父親,你可願意嗎?”
黑麵人的手指輕微的一顫抖,黃荃輕撫著黑麵人的額頭散亂的髮絲,又低著頭在黑麵人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隨後他便稍微大聲,面露慈詳的說著:“可以嗎?”
男孩的臉色瞬間大變,他還稚嫩的嗓音顫聲大喊道:“先生,你不能這樣!”
黃荃沒有管他,當看到黑麵人身體輕輕一顫彷彿表示同意的樣子,藹然一笑繼續說著:“從今以後,你就叫黃進,是我黃荃唯一的兒子。”
男孩的臉色轉變非常糟糕,一會天真一會糾結一會又相當憤怒,最終,只是無奈的冰冷的說著:“既然是黃先生的兒子,倪煌當然會相救。”說完,男孩倪惶扯下戴在他脖子上的一個紅色玉墜扔向了黃荃,然後,他就生氣似的甩手跑開了。
黃荃握著這塊紅色玉墜面露微笑,偶然間,他看到曹恪奇怪的神色,這才解釋道:“你可知這塊玉墜是什麼嗎?”他將玉墜展示給曹恪看。
“這是神物!”黃荃的一句話讓曹恪的臉色大變,曹恪怎麼也沒想到這塊可能能救治黑麵人的紅色玉墜竟然是神物,黃荃又接著說道:“神物品類繁多,但玉石一類能稱作神物的僅有九塊,合稱做九神石,這便是其一的赤玉般若。”
曹恪大驚的跪了下來,急切的說道:“先生如此耗費財物,雖是良善,可即便曹恪與朋友耗盡身家性命也回報不了的啊!”
黃荃凝望著這塊鮮紅欲滴的神石般若,淡淡的說著:“無需你的報答,我的兒子黃進會將這一切都回報給我的。”
......
黃荃果然無愧於醫尊的名號,藉著神石赤玉般若的神力,最終只用了五分之一的神石塊就將黃進的性命給救了回來。
不過也還是要將近一百零八天的修養才能讓黃進恢復如初。而借出神石赤玉般若的小男孩倪惶似乎是鬧了矛盾,那天以後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肯出來。
曹恪則在十九天以後見到黃進的身體有了明顯的恢復,才決心離去。最後他又一次叩謝了黃荃的恩德,即便黃荃並不怎麼接受,他依舊叩了十幾個響頭,方才離去。
......
李青?
“不,李青和韓諾都已經死了,我只有一個名字,黃進。”傷勢初步痊癒的李青完全接受了這一個新的名字,從今以後也就只有黃進。
他的父親黃荃告訴過他,他之所以會竭盡全力救黃進就是因為他是絕路命局。黃荃告訴了黃進,絕路命局共有一十九種,各不相同,可共通的那就是一旦改天換命成功,入局者將會在某一段時間內擁有逆天的命格,隨後則會漸漸恢復。而黃荃則需要擁有這樣潛力的黃進為他辦件事。
黃進的心中亦有無數的計較,自他重活的那一天開始,他的思想心性都變得大不一樣。有時候,他甚至會慶幸自己經歷了那段過去,這讓他的雙眼看世界的時候有了不一樣的透徹。
他有時候也會仰望天空,回憶著這近三個月來發生的所有事情。才短短三個月,他就經歷了三個人的變遷,天真的韓諾,痛苦的李青,和這最後一個脫胎換骨的黃進。
他真正懂得了這世間的善與不善,惡與不惡,殘酷以及骨感的現實。這世界沒有惡,僅有不善,善者不善,只有踩著無數人的骸骨,用強權與霸道,營造出那絕對至高無上的正義,這才是這個本惡的世界,生存的唯一法則。
黃進的耳中時常會想起,黃荃那輕聲的囑託,“我會救你的,但我需要你一個承諾:我黃進願竭盡永生永世的力量守候倪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