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陽繁華的運河之上,百舸匯聚,千帆聳立。
靖安道一戰被俘的青州軍與河道上的漕卒一刻不停的自大倉搬運漕糧入船艙。
一船堆滿之後,另一船接續而上。
看那漕卒嫻熟地駕駛著糧船,精準地停靠在碼頭的模樣,絲毫沒有被強迫的意思。
徐鳳年早已發下敕令,三日內若完成搬運,漕卒每人可領三十石漕糧。
根據品級,依次增加。
而被俘的青州兵,也可領二十石漕糧,放還回家鄉。
這情景,只是十數個碼頭同時開工的一個縮影。
一旁的一隊北涼軍手持長槊,腰跨制式涼刀,監督著他們搬運。
徐鳳年與徐偃兵騎著北涼大馬,立於高坡之上。
徐偃兵輕聲說道:「離陽欠咱們北涼的漕糧,今日算是還了一半了。只是王爺為何不順勢攻城呢?」
徐鳳年看著這位半步武聖,北涼核彈頭,陸地神仙之下無敵手,陸地神仙一換一,笑道:「我還以為偃叔會在我們初入靖安道時,就問我這個問題。這一路走來,偃叔認為離陽的精銳,戰力如何?」
徐鳳年在「精銳」二字上故意加重語氣,徐偃兵會心一笑,「北涼地方駐軍,不說涼州幽州,說不定陵州都比他們硬氣。」
徐鳳年評價道:「其實離陽軍隊底子尚在,只是承平二十餘年,面對經歷連番大戰的北涼鐵騎,才顯得如此羸弱。若是給他們幾年戰火磨礪,未必就弱於我北涼。」
「在涼莽大戰未分勝負之前,即使我北涼立國,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小北莽,根本耗不過離陽。」
徐偃兵佩服地說道:「所以,老王爺不顧自身舊傷,強撐著也要拿下北莽三州之地。不只是為了削弱北莽,更是為了開啟局面。」
徐鳳年肯定地說道:「沒錯。北莽三州,如同那棋盤上成就大龍的最後一子。只要拿下這三州之地,即使沒有那二十萬降卒,我北涼也可在這場天下角逐的大棋盤中,強佔先手。北莽因這場大敗,加上失了三州之地,未來幾年無法再發動大規模的戰爭。而我北涼,則可趁此機會西進西域,南下西蜀。」
徐偃兵輕聲說道:「二小姐透過已傳回訊息,鬱鸞刀已拿下西蜀與南詔,並遵從王爺之命,善待蜀主。」
「嗯。」
在徐鳳年攻打離陽的同時,他已任鬱鸞刀為西蜀道撫慰使,率十萬北涼步騎南下奪佔漢中,平定西蜀。
據二姐徐渭熊傳回的訊息,攻略西蜀的計劃,進展的是相當的順利。
漢中一戰而下,而鐵門關等通往西蜀的重要關隘,也早已被北涼滲透。
鬱鸞刀麾下北涼軍一到,便開關投降。
鬱鸞刀毫無阻礙的進入西蜀腹地。
原西蜀太子,現任西蜀之主,原蜀國太子蘇酥本就無戰意,鬱鸞刀率眾投降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