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心了不是,卻沒有一句說你不好的意思。”陸懷舒膝上枕著裴瑜的頭,低低的說道:“我只是覺得,你這樣的做法,很是會叫人覺得唇亡齒寒。”
“那也要他們自己是那牙齒才是。你瞧瞧這滿朝文武,陛下看得上他們手裡的那些東西嗎?”裴瑜不以為然道:“誰都知道你我是為了什麼,在別人看來,只怕是認為咱們也是沒了辦法。”
兩個曾經是士族、現在卻只剩下了沒幾個人的大族,怎能和真正人丁興旺計程車族相較?即便是拿出了自己家的無數珍貴典籍,也會叫人覺得不過是沒了辦法,才在別人欺上門來的時候不得不斷腕求生。
手段狠一些怎麼了,那不是無奈之下的下下之策嗎?
裴瑜對於自己引著別人往歪路上走這一條很是沒有心理負擔。
“我真的覺得,誰要是撞在了你的手上,不如自己先自裁的好。”陸懷舒沉沉的嘆息,“要不然,哪怕是被你狠狠算計了,還覺得你沒什麼壞心思呢。”
裴瑜笑了笑。
能叫裴公生前都同意了的裴氏下一任宗主,難道還真的會是什麼善類嗎?
要不是他遇見了陸懷舒,又怎麼會甘心收斂自己的光華而站在她的身邊。
“也只有你,才能讓我甘心。”裴瑜慢慢的說道。
換成別人去,裴瑜怎麼會呢?
陸懷舒微笑起來。
裴霖怯怯的躲在門邊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的看著不遠處正晨練的陸懷舒,眼中游移不定,似是想要靠前卻又有什麼顧慮一般。
裴瑜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妹妹的頭:“站在這裡做什麼?”
裴霖被嚇得幾乎跳起來,等分辨出自家兄長的聲音之後才討好的對著裴瑜笑了笑,說道:“阿兄,你怎麼在這裡啊?”
裴瑜看了看四周:“這似乎是我的院子?”言下之意,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
裴霖顯然也察覺到了,懊惱的咬了咬下唇,才繼續道:“我就是一不小心走到這裡的。”
裴瑜呵呵笑了兩聲,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自己家的倒黴妹妹,好歹給人留了兩份面子,沒有說自己已經看著她在這裡站了起碼有一刻鐘了。
誰“一不小心”能走錯地方一刻鐘?!
“去同你阿嫂說一聲,早膳已經好了。”裴瑜拍了拍裴霖的腦袋,溫聲道,“你也留下來一起吧。”
裴霖眼睛一亮:“可以嗎?”
片刻後卻又有些畏怯的擔憂的看了看陸懷舒的方向:“你都不問問她的嗎?”
裴瑜看了她一眼:“我們是夫妻。”所以留下妹妹來一起吃頓早膳……有什麼特意問的必要嗎?
裴霖整個人頓時有了生氣:“那我去叫她。”
裴瑜眼看著裴霖蹦蹦跳跳的走樂,搖頭笑了笑,也跟上了她的腳步。
“你怎麼來了?”陸懷舒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垂頭看向裴霖,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