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兒在外面為了全家人做了一個娘子原本不應該做的,但是做母親不僅不能為了女兒分擔,甚至連給她更好的生活環境都做不到。
“沒關係的母親,我又不看重這個。”陸懷舒反過來安慰顧氏。
顧氏更覺得心裡有些難受了。
她的女兒多好啊!
陸懷舒在自己家門外下了馬車,抬眼看見門口放凳子的人正是之前探出來的腦袋。
那個腦袋明顯已經認出來了裴瑜,此時面色些微惶恐,顯然是沒有想到之前被他拒之門外的居然會是自己家的娘子。
陸懷舒看著他笑了下,倒是沒說什麼。
有什麼好說的,不知道是誰的人,難道還要在家裡人都不在的情況下放進去嗎?何況那時候陸懷舒也沒有說自己是誰。
裴瑜已經將韁繩遞到家僮手裡去了,細細囑咐了怎麼照料之後,重新走到了陸懷舒身側。
“你住哪?”陸懷舒像是才想起來,同陸邑說道:“他只怕是要在家中住下的。”
說完突然又想起什麼來,轉頭問他:“你在城中沒有宅子嗎?”
不應該啊,難道裴氏居然在長安城中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嗎?
現在才想起來問。
裴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十分之大義凜然:“並沒有。尋常跟著郡公回來,也是住在郡公府上的。”
言下之意,現在平昌郡公又不在,他總不好大言不慚的直接去平昌郡公府上住下。
實際上的情況是當然有。
裴氏從前怎麼說也是那麼大的家族,又比陸氏早了不知多少年定居大魏,怎麼可能在長安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這種話想想看也知道應該是假的。
但陸懷舒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出來的不知道,也沒有問。
“他不是扈從,母親只怕要重新給他安排一處地方才好。”
“在你院中給我騰出一間屋子便好。”裴瑜很是誠懇的同陸懷舒說:“我不需要格外安置。”
“你確定?”陸懷舒原本已經在往家裡走了,聞言轉頭懷疑的看了裴瑜一眼。
這人的要求從來都沒有少過。
陸懷舒又不是沒有去他帳篷裡看過。他就是那種能用好的堅決不要差的的主兒。
只不過是尋常行軍沒有條件給他而已。
“確定。”裴瑜一臉誠懇。
“好吧。”他自己說的,陸懷舒也不阻止。
“那看來阿孃不用收拾了。”
她話說的簡直是輕描淡寫極了,可是聽的人不管是顧氏還是陸邑陸回都有些發怔。
雖然說裴瑜和陸懷舒關係好是應該的,但是這就未免有些過了吧?
即便是住在府上的門客,也多是自己住一個小院的,哪有和主人家一起住的?!
但陸懷舒卻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的樣子,叫陸家人居然不知道該不該說,說的話又要怎麼說了。
於是眾人只能一臉複雜的看著陸懷舒帶著裴瑜往自己的院子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