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提到了母親,文啟洪抬眸看了她一眼。
“罷了,既然你想留就隨你。”
張玉嫣低著頭偷偷笑出來,他就知道表哥最是心軟的,尤其是在對老夫人的問題上。以往她總是在表哥面前提起過世的小姨,以示弱求同情,這一招可算是屢戰屢勝。
張玉嫣留文啟洪的屋子裡照顧他的起居,大概是因為沒了外部的打擾,二人這幾日的相處反而融洽了許多,文啟洪也慢慢忘記了之前發生的那件事,對張玉嫣的態度慢慢好轉。
在此期間,肖然拜託荀嫵幫忙查的事情,有關肖家通敵叛國的事也查到了一些端倪。
“單憑證據來說,確實有很大可疑之處,按理說,這樣嚴肅的事情不應該如此輕易就判了死刑。尤其你父親還是當時任上的六部尚書之一,是朝廷的肱骨大臣。”
作為逍遙王,餘淮的權力不可謂不大,只是想檢視一樁朝中大臣通敵叛國的案件,輕而易舉就拿到了卷宗。
皇帝問起這事時,他只說:“肖敬山此人我曾見過,雖不是多清正廉明的忠臣,但也是皇兄親手提拔的能人,我相信我皇兄的眼光,他不是會通敵叛國的人。”
於是就解釋了,他其實就是替肖敬山唏噓,想看看事情是否是真的。
“皇叔可有查到端倪?”
這日皇帝同餘淮坐在一處談天,也不知怎的說到這個案子,他就順口問了一句。
結果沒想到,真從皇叔嘴裡說出個有問題。
於是就有了上面那番話。
皇帝神情肅穆,接過他手中的卷宗看下去。
越看臉色越是不對勁。
“證據不足,為何拍板判刑。來人,把大理寺卿給我叫來。”
皇帝未必真重視肖敬山的冤案,但他卻十分在意在皇叔面前丟了臉。
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發現這種事情,這不是指著他在小皇叔面前丟了臉嘛。
“多虧皇叔明察秋毫。若不然我就真被底下那群人給矇蔽了。”
餘淮搖搖頭:“就算我沒發現。皇上也遲早會發現的。為今之計不妨先找出是誰做這弄虛作假的把戲,當朝臣子,堂堂三品大員竟然就因為這不夠嚴謹的所謂證據全家被斬首。越過皇上去做這些事,可見這幕後之人當真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做皇帝的向來是萬民之上、唯我獨尊,怎麼可能容忍有人挑釁他的權威。
是以聽過逍遙王這番話,皇帝怒上心頭是要將幕後之人揪出來。原本根本不放在心裡的戶部尚書通敵案也成了他找出幕後之人的筏子,領了他的旨意重新查辦。
聽到肖敬山的案件要重新查辦,第一個坐不住的就是文啟洪。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肖敬山的罪名有多少水分。
他當初可沒少在汙衊肖敬山的事情上出力,而且因為他是肖敬山唯一的女婿,他近水樓臺先得月,利用身份便利,特意放置了汙衊他的證據在肖家書房。
若是被查出背後有他的手腳,依照皇帝如今的態度,怕是不能善了。
不行,他絕對不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