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弘輕輕伸手,示意劉峰坐在他的對面。
劉峰也不嫌地面髒,緩緩坐下。
興許是坐下的緣故,這時候劉峰才發現,這裡的劍意竟然帶著一種淡淡的哀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孔弘的緣故,他來的一路上從未在劍意中感受到的情緒。
“你知道這裡的劍意從何而來嗎?”
軍首孔弘跟劉峰相對而座,緩緩說道,眸子望向劉峰。
劉峰搖了搖頭。
“從這裡。”
說著,孔弘便將自己那有些厚老的手掌放在了心口,捂著那顆正在鮮活跳動的心臟。
頓時,這一動作,再加上這裡那抹不去的哀意,劉峰似乎有些明悟了。
劍意,從心中起,那麼,又為何而起?為何不散?
無數的困惑縈繞在劉峰的心頭。
在遠處的一些修劍之人此刻紛紛側目,望向孔弘和劉峰。
這青年什麼來頭,竟然能夠與那位汴州的軍首談上話,之前多少人來,但軍首都愛答不理的。
而這青年又如此年輕,修為必定不高,幾乎瞬間,離得有些遠的這些人便推斷出,劉峰的背景必然極為強大,強大到讓一位地方的軍首都不得不重視。
任憑著其他人的猜測,劉峰細細聆聽著軍首的話語。
“北宮劍華,他是一位真正的英雄,即便是身死,也在守護著這一座城,不讓亡靈踏足……”
伴隨著孔弘的話語,劉峰心頭的疑惑在緩緩消散。
“我的一名手下,他叫做宇文弘濟,至今還處在昏迷之中。他中途醒過來一次,只告訴我一句話,替他守墓,這片劍墓!”
“他們二人,生前就是對頭,但卻也是惺惺相惜的二人。有時候,擁有對手,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情。”
“我欣然答應下來……”
劉峰細細聆聽著,望向這片劍域的目光中從困惑,變得充滿了敬慕與肅靜。
北宮劍華這四個字,劉峰默默記在了心中。
“北宮前輩他,以身化劍了嗎?”劉峰問道。
“沒錯,之前我一直以為這是不可能的,但北宮他確實做到了。你知道嗎,遙遠的古代,是一個奧術繁盛,百家爭鳴的時代。裡面曾有一系,便是劍系的前身,兵系。非寒氣之冰,而是魔兵的兵……”
孔弘緩緩說道:“兵系之中,有一術法,名為兵解,傳說可以讓自己化身成萬兵,解放身體每一個部位的力量,讓每一寸身體都化作純粹的劍意,全部灌輸到那奧術之中……代價也很明瞭,粉身碎骨,人間再無此人!”
“我本以為這僅僅只是一個記載,甚至是杜撰出來的。但北宮劍華,他對劍的理解,對於這片城市的熱愛,對於議員一職的責任……統統融合到一起時,便讓‘兵解’重現了。”
孔弘那隻放在心口的手掌握成了拳狀,拳側撞了撞自己的胸口,道:“劍從心間來,由心間起,這便是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