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白也找了一家稍微便宜的客棧,點了些熟牛肉和鹽水花生,加上兩壺美酒,足矣。
酒樓太貴了,興許是因為儒道之辯近在眼前的緣故,歲城境內所有酒樓都獅子大開口,乘著都督大人的東風,大肆宰割城內這些外來修士。
他們知道修行中人是不缺錢的,一頓酒肉花費幾兩幾十兩真金白銀,對於這些修行中人實在是九牛一毛。
修行中人缺的,向來不是這種世俗的黃白之物,他們只缺神仙錢。
白也咬了一口醬牛肉,鮮美無比,唇齒留香,一口下去,一大股滷汁在嘴裡。
一口肉,一口酒,再加兩顆鹽水花生米,人生幸事。
客棧雖小,五臟俱全。
一位掌櫃的,兩位手腳勤快的小二,一位年邁的賬房先生。
掌櫃的是一位半老徐娘,年近四十,風韻猶存。
她趴在櫃檯上,渾圓飽滿的胸脯擱在上面擠壓,狹長的丹鳳眼看著客棧內往來的酒客,暗自打量,偶爾碰到豪邁的酒客大肆調笑,這位掌櫃的也能夠完美的周旋一二,然後在留下一個得體大方的媚笑後安然抽身而去。
“這掌櫃的可真厲害啊。”齊行海眼看著幾名帶著大刀的豪客找茬,被掌櫃的三言兩語化解麻煩不說,這些色迷心竅的漢子還多點了好幾份熟牛肉,點了一大桌子美酒,還親自送了幾壇給掌櫃的。
而掌櫃的也不客氣,隨便喝了一碗應付了事,將剩餘的酒放回酒窖裡重新賣錢,這些漢子竟然不生氣,臉上還帶著光榮的神情。
“是挺厲害的,一顰一笑勾人魂魄,色字頭上一把刀啊。”於馨撇了撇嘴,剛剛的事情她也看在眼裡,心中略有不爽。
女孩子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在場有一位姿色不輸自己的女人,而且那些男人像螞蟻一樣圍著另一個女人,將自己這位仙子放在一邊不聞不問,這像話嗎?
這不像話!
太過分了!
那女人有什麼好的,不就是胸脯的肉多一些嗎?不就是女人味濃一些嗎?不就是比自己嫵媚一些嗎?
老孃哪裡差了?氣質出塵,不食煙火,貌若天仙,傾國傾城,怎麼就比不上那個一身胭脂味的俗世女人呢?這兒的男人都是瞎了眼吧!
“白也,你說,我和那個女人,誰好看。”於馨嗓門不大,眼睛死死盯著白也的雙眼,秋波流轉,嫵媚天成。
狐媚一族,精通媚術,擅長一顰一笑間攝人心魄,她若認真起來,可讓天地為之變色。
白也卻只覺得頭大,這小丫頭吃了火藥了?怎麼跟紅塵女子爭風吃醋起來,而且吃的還是飛醋。
老子明明一眼都沒有停留在那位掌櫃的身上好不好?
真是天降橫禍!
“你好看你好看。”白也被於馨盯得頭皮發麻,招架不住,只能極為真誠的說出這句“肺腑之言”,說完便低頭喝酒,喝完還不夠,低著頭夾肉吃。
實在是不敢看於馨那熾熱的眼神啊,像要吃人一般。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
“你撒謊!”於馨低喝道:“如果你是誠心誠意的,為什麼要說兩遍?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上那個狐媚子了,準備將本姑娘這個糟糠之妻棄之不顧了?還有,既然你說本姑娘好看,為什麼你一直低頭躲避,不敢看我?這會兒是不是又覺得我無理取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