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竺野？”
“昨晚秦梓臨告訴我聞述在家，讓他躲過一劫，今天——”
“你等會兒，”宋倦打斷謝簡情，“我能看出來你現在心情非常好，但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秦梓臨又是誰？還有聞述，你們不是反目成仇好幾年，早就形同陌路了麼？最重要的，你昨晚，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大哥！”
謝簡情停下手裡的動作，撐在桌沿面對著宋倦，笑得更加愉悅了：“我有兩個昨晚。”
“哦，你會分身術。”
“差不多。”
“你現在分一個。”
“僅限昨晚。”
宋倦受夠了，翻他一個大白眼：“你是酒還沒醒白日做夢，在這裡胡扯瞎掰。”
謝簡情隨他罵，重新看回桌上的檔案，把它們分成了三份。
“這幾個，”他食指點點左邊的一份，“趁著現在還在接洽階段，趕緊推了，他們不靠譜。”
“這幾個，”謝簡情點到中間這份，“可以合作，並且能合作順利。”
“這一個，”專案名稱是《端午粽子禮盒》，謝簡情拿起它，“我已經有設計師人選，容我就這幾天去——”
聲音戛然而止。
宋倦抱胸看著突然卡頓的謝簡情，實在被鬧得摸不著頭腦，好笑道：“去幹什麼？”
謝簡情放下檔案，心道，一時興奮差點就忘記了，如果根本沒有“這幾天”呢？如果一切都會在今晚重新切換回未來呢？
都是未知數。
“——去找她。”謝簡情扯松領帶，“但在去找她之前，我要先去竺野幹一架。”
宋倦一愣，徹底不明白了。
再慢兩拍回神，發現謝簡情已經抬腳走了，他趕忙追去，著急道：“喂！老謝！你他媽睡一覺被奪舍了吧！”
謝簡情站在電梯旁等下行，他再次張開手抱住宋倦：“放心，你等我電話就行。”
陽光籠罩整片花壇，將白襯衫上的猩紅照得越發刺眼。
謝簡情站起身，把空瓶扔進垃圾桶，再拎著外套往停車場走，聽手機裡宋倦催他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況，”他說，“做夢受刺激了。”
這是剛剛跟章心燃學的，用“做夢”來敷衍。
“重生”或者“穿越”這種話沒人會信，眼下不如天機不可洩露，誰知道他們倆是不是過了淩晨十二點就要再度遭遇巨變的灰姑娘？
只是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的冰淇淋産品星河巧，有朝一日竟能成為心照不宣的對接暗號。
還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收到了這份荒唐的驚喜，所以這可否算作是，好事成雙？
手機那邊，宋倦聽到這麼一個搪塞的理由，氣得沒脾氣：“行，最後一個問題，幹贏了沒？”
謝簡情失笑：“贏了。”
這下電話幹脆利索地結束通話了。
賓士解鎖，謝簡情坐進駕駛位裡，重重一嘆。
導航先設定成最近的醫院，傷口還是要處理一下，再然後，走高速到七仙，預計用時僅一個小時而已。
謝簡情估算著時間，最晚傍晚五點鐘，他就可以見到章心燃了。
不論今晚一切會否有變化，他都不想再像昨晚一樣，無能為力地枯守在山海觀樓下。
要眼睛能看著，要伸手就能觸控，謝簡情期待到，要張口就可以聊天，徹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