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下說話吧。”
“是,首長!”
“你也坐下吧。”牛局長讓江羽龍也坐下。
江羽龍麻木地坐了下來,感覺自己罪孽深重。
他想起在看守所自己把楊大軍治服後,第二天劉天就把他叫到辦公室。
那時,江羽龍覺得,劉天根本就不像個管教。
“你叫江羽龍?”坐在對面桌上的劉天問江羽龍話。
“是的,長官!”江羽龍應聲。
只聽得“撲哧”一聲,劉天被江羽龍的“長官”二字逗樂了。
“你以為這是香港監獄還是民國監獄啊?”
江羽龍被他一笑,緊張的心也放鬆了下來。方才一直不敢正眼去看那個人,現在才敢抬眼去看他。
桌上坐的是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警察,從他的臉上表情看,並不是自己想像中那種電視裡審訊犯人常有的凶神惡煞樣,還挺和藹的。
江羽龍輕聲問道:“那應該叫什麼?”
“稱呼管教。你可以叫我劉科長。”
“是!劉科長。”江羽龍這聲“劉科長”叫得可以稱得上畢恭畢敬!
“好,以後206監室,就由你幫我盯著點。”
“您的意思,是讓我當206的號頭嗎?”江羽龍聽劉科長這麼跟他說,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讓自己代替楊大軍,成為206監號的號頭。
“什麼號頭?沒有號頭!你不是號頭。”
這些記憶至今仍歷歷在目,而後他在看守所得到劉科長的照顧,雖然時間很短,但記憶卻也深刻。
在自己離開看守所的時候,手機沒電,身無分文,劉天劉科長還給他叫了計程車,塞了一百塊錢!
後來他跟吳天善來看守所,吳天善跟劉天說起話來沒完沒了;靳勇去看守所也認識劉天,但靳勇卻跟劉天沒什麼話說。昨晚又聽劉天說,劉天跟他的四海哥也是戰友!
想不到,昨晚劉天卻因為自己一句話被關了進來,現在死在審訊室裡!
靳勇問:“首長,您檢視過劉營長的屍體嗎?”
“檢視過,是被他自己的襯衣,吊在審訊室的吊扇上。”
“吊扇?按理說劉營長不可能自殺。他是我在雪風旅裡認識的那麼多首長中,最懂得變通的一位首長。”
“我也不理解!他雖然在我面前很怕我,他卻不知道,他機警、變通、靈活、會說話,是我在雪風旅最喜歡、最看好的營長!”牛局長說起劉天,竟然眼眶都紅了。
江羽龍越想越覺得事情很蹊蹺,他很懊悔昨晚自己犯下的不可饒恕的錯,但是劉天絕不可能自殺!從劉天讓他當“號頭”開始,他就覺得劉天正如靳勇與牛局長所說,很會變通,但本質卻是很正直。
江羽龍對他們二人說:“我可以斷定,劉科長絕對是被殺的。”
牛局長說:“這我也知道,靳勇也知道。但是,證據?理由?”
“監控不是有備用電源嗎?”
“電源沒有斷,是戶外的監控線被雪壓斷了。”
江羽龍又想起,現在攝像頭都裝有本地記憶體卡:“那攝像頭裡的記憶體卡呢?”
牛局長又給了一個意外的答案:“哦,你還懂得這些?要是有記憶體卡,我早就查了。”
靳勇插話:“牛團長,我們可以去看看劉營長的遺體嗎?”
“可以,走吧。去人民醫院。”
靳勇跟牛局長說:“就我們三個吧,其他人別叫了。”
牛局長盯了靳勇幾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