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進隨軻聊天窗,告訴他週六見家長的事已經得到父母應允,她準備熄屏睡覺。
宣珍突然發來的十一秒影片讓她準備熄屏的手停了停。
點開影片,男人踩在碎玻璃上,小心避開已經濕碎不成樣子的福字,蹲下身時眉眼深冷,一張一張撿起地上還完整的福字,每撿起一張,都仔細小心撫平紙張上的髒汙和褶皺。
似是注意到被偷拍,男人慢慢抬眼——
隔著螢幕,任燈心髒無緣由的在男人這隔空一眼中窒了窒。
影片早已在男人看來的那眼戛止。
那些重新被撿起的福字,這一刻不再是無人問津,髒汙環境清理起來還麻煩的一地廢紙。
被糟踐了的心意,被另一人珍視起來。
任燈心髒酸脹,隨之而來的是洶湧熱意。
手機鈴聲讓她回神。
她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接了隨軻電話。
“順利麼?”
電話一接通,便傳來聲低沉冷感聲線。
任燈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裡沒恢複過來,下意識回了句“什麼?”
下一秒,才想到隨軻是在問她和父母溝通得順利不順利。
“準備睡了?”
“順利。”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安靜下來。
任燈嗯了聲,“準備睡了。”
“任燈,有沒有人說過你接電話時很乖。”
隨之落下的是聲短促輕笑。
任燈抿唇。
打電話一問一答,不都是這般。
怎麼到她這就乖了。
她挪開了點貼著耳朵的手機不作聲了。
隨軻:“晚上如果做噩夢了,打電話給我。”
任燈愣了下。
其實這也是她今晚選擇回爸媽這的原因。
她十次見血,九次會做噩夢。
剩下的那一次整晚失眠。
“你能辟邪麼?”
“能。”
“……”
掛完電話,任燈把手機塞進枕頭。
腦子裡有十幾分鐘都是隨軻那句很乖和能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