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撐。
從家裡的樓梯上摔下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現在想起來,深刻的只有醫生淡漠的聲音。
左腳踝韌帶拉斷,雙腿半月板三級損傷。
她從之後便沒再跳過舞了。
前車緩慢挪動,已經和他們的車拉開好長一段距離。
任燈出聲提醒,“後面有車在滴我們。”
隨軻的眼神讓她心髒無端發緊。
車緩慢向前移動。
“任燈,你這些年過得好麼?”
任燈垂下眼瞼,語氣挺輕松,“還可以。”
“任燈,你在騙人。”
車內寂靜,落針可聞。
“你呢,隨軻,你這些年過得好嗎,過去的陰影都擺脫了麼?”
他的步步緊逼,碰到了她底線。
隨軻須臾沉默後開口,“我沒有變成那個報複社會,殺人如麻的惡魔。”
成熟磁冷嗓音落在耳廓,男人眼中仿若有一室闇火。
“隨軻開槍打死了六個綁匪,這樣的人一定會成為報複社會,殺人如麻的惡魔。”
“怎麼會有人殺了這麼多人後還能跟以前一樣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來上學。”
“我不想跟惡魔在一個班。”
“他就是個天生的壞種。”
所有人對他避若蛇蠍,只有任燈,在那些惡語中堅定的向著他。
“那是因為他大哥被窮兇極惡的綁匪砍了雙腿,他這是在自救。”
“你們憑什麼斷定隨軻會成為殺人如麻的惡魔,也許將來他身著白衣,心有錦緞。”
少女鏗鏘有力的話語和倔強筆直的背脊連同那日的陽光,曝在了他身上。
任燈目光和隨軻眼神碰撞著,膠著。
她自覺氣氛劍拔弩張。
隨軻輕笑一聲,“任燈,我過得不好。”
“過去的陰影也沒有擺脫,直到現在都怕黑。”
隨軻自曝的軟弱讓她愣了下。
她意識到,剛剛隨軻說的話並不是在嘲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