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浩問:“演員怎麼樣?”
陶野只得實話實說,“也嚷嚷著趕緊開機呢,怕年前拍不完,吳兆和年後接了戲了。”
文浩現在有一種提線木偶的感覺,好像完全沒了脾氣,別人怎麼說怎麼扒拉都行。
文浩走了,樊麗娜看著文浩消瘦的背影,突然感到非常心酸。
。。。
“不用了,我想走走,也快到了。”
樊麗娜關心的對文浩說:“那我們倆找個地方等著你,你談完了打電話,晚上一起吃飯吧。”
文浩點點頭,“行。”
“懸,即使讓步了,肯定也會出別的么蛾子。”
陶野算是把資方看透了,非常悲觀。
“什麼意思,還能出什麼么蛾子?”
陶野讓司機先回去了,兩人找了一家小咖啡廳,邊喝咖啡打發時間,邊等著文浩。
“你說資方會讓步嗎?”
樊麗娜其實一直心存僥倖,盼著這個戲能起死回生,所以問的話都有傾向性。
樊麗娜無奈的搖著頭,“唉!有錢就是任性啊。”
“任什麼性,根本就是耍雞賊,其實就是想讓大家都陪著琪琪一個人玩。這是在禍害別人的作品,糟蹋別人的心血,然後還不想多付出。要是一開始就暴露這種目的,那就不是這種玩法了,大家可以陪你玩,但是你得把錢給到位了,錢給到位了,願意怎麼玩就怎麼玩。”
“對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跟著瞎折騰了。我看我還是撤吧,也別讓文浩為難了,剛才看文浩那樣,我都想哭了。”樊麗娜又萌生退意。
“其實資方挺陰的,我想明白了,他們投文浩這個電影其實就是為了這個琪琪,一開始還藏著掖著不肯說,還高高在上的挑這挑那的。”
樊麗認真的聽著陶野的分析。
“文浩跟我說,第一次見資方老大Eric,那哥們把文浩的劇本罵的一無是處,當著文浩的面就說‘這算個什麼東西。’直接打臉!人家文浩的劇本是電影節創投得過獎的。”
陶野突然慷慨激昂的發表了一通感慨。
“聽著不像你說的話啊,你沒喝酒啊,怎麼突然這麼亢奮,這碗積極樂觀的雞湯還是留著你和你那個小女友喝吧。”
陶野被樊麗娜的話噎得啞口無言,“你看你。。。”
“別啊,得跟他們丫的死磕,不能因為一顆老鼠屎,把一鍋好湯給壞了。”
樊麗娜灰心的搖搖頭,“這個行業太難了。。。你還想讓你的小女友進這圈嗎?”
“馬克思說的好,矛盾是普遍存在的,哪個行業都有不正之風,幹好了都不容易,但是不能因為有不正之風,就全盤否定。不能妄自菲薄,把自己說得一無是處,中國電影這麼多年也出了不少享譽世界的牛逼的作品。”
陶野無力的狡辯著,“我不是正做著呢嘛。”
“得了吧,你別跟我這兒狡辯了,是一回事兒嗎?你現在就是在影視圈的邊緣混著,不思進取。”
樊麗娜直白坦率的評價,戳到了陶野的痛處,陶野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是面子上還硬撐著。
“我說的不對嗎?勸別人都明白著呢,你這麼正能量,幹嘛不用在自己身上!”
“我怎麼了?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
“你不是一直想做攝影嗎,那你幹嘛不做啊?”
“這種例子不要太多,都是人,誰也不能免俗!”
“我不信,哪會都那麼世故!”
陶野嗤之以鼻,“嗤,你又沒見過她本人,幹嘛這麼武斷啊。”
“術業有專攻,是吧,幹嘛非得一棵樹上吊死啊。”
“你這是強詞奪理,等你家小美女真考上了,以後再有點小名氣,你倆的差距就顯出來了,到時候有你難受的。”
樊麗娜冷笑著不再說話了,兩人話不投機,默默的喝起了咖啡。
陶野知道樊麗娜其實一直氣不順,組裡的其他演員都看著她呢,能不能開機就取決於她,她心裡的壓力一定很大,只是面子上不帶出來。在古鎮又碰上了孫總這麼個活寶,被人說是他鄉遇故知,又被大家看了笑話。所以樊麗娜跟自己聊天,不知不覺的就把心裡的這股火撒到了自己頭上,給自己一頓貶損教育,但是自己也沒辦法跟她多計較,現在這個時候,文浩和樊麗娜的心理其實都很脆弱,兩人在這隻有自己這麼一個朋友了,自己只能硬著頭皮聽著,還得陪著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