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龐大的蟲群在厚重的雲層中穿梭攪動,追覓著那點點殘留的熱量,貪婪吞噬著眼前的一切。
但在這密密麻麻拳頭大小的蟲群深處,有一隻外形特異的蟲子,它上半身體積僅有普通蟲子的兩三倍,尾部卻長達數十米,整個體積比一般的小空艇都要大,如果有光照在上面會看到黢黑的環節狀肉尾反著油亮的光芒,在有規律的蠕動,成千上萬個普通夜蚜提著這個龐大的肉尾,速度不減地跟著蟲群往空艇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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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蟲?是啥?”黑風扣著臉問道。
“就是蟲群的媽媽?”歆秋猜測道。
“對,現在很可能是它的產卵期,不然這些蟲子是不會這麼兇殘地追著我們的。”伍德仔細回憶了一下書裡講的知識,“這些拼命的蟲子壽命大都所剩無多,才會瘋狂地自爆。”
“那你為啥說這是壞訊息啊?”華燁表示不理解。
“母蟲有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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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群在進入雲層後不久,分成了數個細長的“觸鬚”,如魔爪一般從多個方向朝著下面發散飛去,漸漸將空艇所有可能逃走的方向籠罩,而一行人卻渾然不知,只能一邊躲避窮追不捨的自爆夜蚜,一邊催促小屁孩加快製作時間。
華燁扶著暈乎的腦袋,再一次爬到了甲板口處,沒過多久,空艇開始有規律地左扭右扭了兩下,這是他們準備好了的提示,讓華燁可以將閃光魔紋石板扔出去。
華燁深吸一口氣,指甲將石板邊緣處黑色的引信猛地一掐碎,然後像摔飛盤一般將其遠遠的扔到了後方蟲群最密集的地方,緊接著頭也不回的縮回空艇。
小童已經將後視系統全部關閉,雖然很好奇那個閃光能有多厲害,但還是忍住了好奇心聽從了小屁孩的勸誡。
閃光石板打著旋飛進了蟲群,這群夜蚜絲毫沒有將其當一回事,仍一股腦地追著空艇,可能是由於小屁孩製作匆忙,石板起爆時間比小屁孩預計的最長時間還長了五秒左右,幾乎快掉到了蟲群的最下方,才爆發出一陣極為恐怖的亮光。
宛小蔓此時正緊張地駕駛,突然間周圍的雲層從暗灰色變地雪白明亮,姐弟二人看著宛如白晝般的雲層驚得張大了嘴巴,也幾乎在同時終於衝出了雲層,看到了海面。
雖然起爆的位置和預計的位置有較大偏差,但還是對蟲群的追擊起到了相當大的干擾,猛烈的光照穿透雲朵,蟲群那密密麻麻的影子被無限拉長投射在四面八方,附近的夜蚜被光亮照射的瞬間,直愣愣地停止了飛行,直直地往海面墜落,如果伍德看到這個場面,自然會回憶起書上介紹的追光夜蚜的特性:“緩慢的增強光照或溫度會‘餵飽’夜蚜,讓其陷入休眠狀態直至下一次進食,但突然間的超強光會讓夜蚜剎那間進入失去意識,直接從空中墜落,謂之‘醉光’。”
強光持續時間不長不短,幾個呼吸時間便湮滅,空中再次被夜幕籠罩,負責在後方追趕的蟲群被強光嚴重干擾,一度陷入混亂,甚至相當部分處在頭部的蟲群也不再追趕空艇,而是被強光吸引,扭頭往後飛去。
整個包圍圈缺少了後方尖頭部隊的驅趕,給了空艇可乘之機,迅速和蟲群拉開距離朝著海面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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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蟲雖然有智力,但大多數情況也是本能高於一切,遠遠地看見強光後也愣了許久,等光芒消失了才反應過來,因為那光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熱量,只是純粹的亮,而這個亮大大超出了夜蚜的辨識能力,讓她無數的子民“醉光”墜落,包圍大計被擾亂,讓空艇溜出了包圍圈。
憤怒的母蟲頭頂上的觸鬚在瘋狂地擺動,時不時還閃爍著暗紅色光芒,母蟲的情緒和指令透過觸鬚如閃電般在蟲群中傳遞開了,夜蚜翅膀扇動如聲浪,從母蟲中心向外擴散,那片雲層幾乎都要被震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