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幽暗森林如何也走不出,芸兒的哭聲時而在前面,時而在後頭,芸兒哭的厲害,她卻如何也找不到。
她著急的在林間亂竄,找尋著聲音的方向,突然被一根粗大的藤蔓拌倒,狠狠摔了出去。
無數的藤蔓瘋狂肆延而來,纏緊了她的手足,她動彈不能,心裡充斥了無邊的恐懼。
芸兒哭聲越來越遠。
女兒,我的女兒……
她拼命掙扎藤蔓卻越纏越緊。
終於大汗淋漓的從噩夢中醒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她很快發現後背緊緊貼著一個人的胸膛,從後擁著她。
楚天歌努力的去平復氣息,輕輕的去掰他的手臂,可剛掰開他又抱緊了。
“不要離開我……不要……”他喃喃說了句夢話,臉在她髮間蹭了蹭。
楚天歌等了一會兒,試探著在他懷中扭了下身子想抽身出去,他卻因她這一動彈鬧醒過來。
李雲臨睜開眼,收了收雙臂,把她錮得更緊了。
“別動,再動我要了你。”
他聲音有些壓抑,楚天歌立馬僵了身子半點不敢動彈。
李雲臨把她身子扳了過來,面對面抱著,心裡的躁動卻沒能輕易壓下。
他粗曠的呼吸落在楚天歌耳邊,她大氣不敢喘,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在他懷中隱隱發顫。
李雲臨莫名的想笑,“天歌,你說我可笑不可笑。”
可笑什麼呢?楚天歌聽不明白。
“我這麼骯髒的一個人,卻想幫你守住清白。”
李雲臨吻了她的眉心,“睡吧,我的天歌。”
楚天歌窩在他懷中,直到他胸膛的起伏漸漸平順,吊著的心才鬆懈下來。
這個人……她看不明白,也不想再看明白。
“丞相雖還是丞相,此事對他的重創極大,”九公主高高興興的磕著瓜子,“他的那一派黨羽分崩離析,如今啊已不是丞相獨大。”
當年楊氏,楚太師,裴相,相互制衡得好好的,先帝偏要滅楚裁楊,而對待裴相算是最親和的,只拿捏了他一個兒子而已。
楊氏大勢崩去時,這朝堂之上便是丞相一呼百應的地方了。
而現在,朝廷算是百花齊放,常常各致一見,沒個領頭羊。
如此一來,皇上的決策反而空前有力。
九公主又道:“其實三哥挺好的,那些楊氏官員都放過了,只是不再重用而已。”
楚天歌覺得這也不稀奇,“若一個個全部株連殺盡了,朝廷得換多少湯血。只能挨個位置找人替上,再行貶職。”
九公主眨巴著眼睛,壓低了聲音。
“嫂子,三哥他真的信了那碼事嗎?他若信了,為何不能不牽連丞相呢?他若不信,又為何賜死裴雪霽和小皇子?”
楚天歌的眼眸在此時凝滯,“裴雪霽到現在都沒找到她人,絕對是有人在事發時給她通風報信了。能從御林軍的搜尋下逃出去,若沒有李雲臨的意思,很難成事。”
九公主一愣,“你的意思是……三哥他放走的裴雪霽?”
楚天歌點了下頭,“是他,他知道裴雪霽沒有私通。”
九公主驚得片刻說不出話來。
“怎麼可能呢,他若知道,能那麼委屈自己的親兒子,一世擺脫不了被人罵孽種?”
楚天歌愁眉不展,“我有時在想我怎麼了,銘兒還那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