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突然一痛,李雲臨握著她的手勁不受控制的發狠,她身下的水如漩渦般湧動起來,她被一股力量猛地拖出了水面。
李雲臨穩穩接住了她,一手扣上了她後腦勺。
楚天歌反應極快的別開臉去。
他的氣息停留在她臉頰邊,兀然咬住了她的耳朵。
“半年之內,你見不到芸兒。”
他想到別的懲罰方式,總也不能打她,可就這樣放過,他心裡總是不痛快。
楚天歌雙眸緊縮,聲音有些哽咽,“旁人總是不妥帖的,雲臨,你想想蘇瑜,她作為親姑姑都沒有善待彤兒。芸兒還小,交給別人我真的不放心,你別這樣,旁的我都能聽你的……”
李雲臨把她鎖骨間微松的披風帶子系紮實了些,淡淡道:“你想芸兒活著,這半年你就安分守已,你有多乖,她就能過得多好。”
他手指又挑起她的下巴,“去把衣服穿好,換個住處。”
“您連夜讓皇后挪宮,卸了皇后的撫育權,宮裡人多嘴雜,怕是都會說皇后閒話,也會傷了皇后的心吶。”榮介畢恭畢敬的說。
李雲臨親眼盯著宮人們收拾,眼見天歌進了久未人居的錦榮殿,再看著錦榮殿這扇緊閉的宮門,杵在原地半晌。
“她不會在意這些。”
他哀涼的扯了扯嘴角,月光下映襯的眼眸有一絲霜寒,“我以為給他爹洗去了罪臣之名,還楚氏榮耀功勳,她會心軟,哪怕只是一點點。”
“我與她打賭,賭李燼宵會不會殺我,她的眼睛亮了,她居然盼著我把脖子送到李燼宵刀下去,那一刻她盼的是我死。”
榮介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他發現皇上平時看著挺正常的,一涉及到皇后,人就多愁善感鬱鬱寡歡,甚至開始天馬行空的說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話。
這人若是正常,能打這種賭?賭別人會不會殺了自己?
榮介鬼使神差的說道:“皇上,放下她吧。”
說完,他便深深的低下頭來,撲通跪了下去,“臣口不擇言,皇上恕罪!”
李雲臨看了他一眼,憶起過往,“我殺過一個叫錢川的人,他死了之後,我發現這日子更加索然無味。我還逼死過一個叫杏兒的姑娘,她為此恨毒了我。”
“所以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殺環環。”
他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看向正在起身的榮介,“你看環環如何?”
榮介本只是端木宮的普通侍衛,錢川死後,才升為太子的近侍。他自然知曉錢川,只是不知錢川死於何事,亦不知又跟殺不殺自己有什麼關聯。
而環環……
榮介紅了臉,“臣只想盡心侍奉皇上,沒有旁的心思。”
李雲臨道:“你若能跟環環在一起,也挺好的,我跟天歌,你跟環環……”
他的眼中有了些憧憬,可慢慢的,他擅自刻畫的美好一點點的消散在迎面而來的夜風中。
他低低的苦笑了聲,眸光幽遠的落在漫無盡頭的宮道上。
“罷了,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