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臨抱著天歌往外走的腳步一頓,是啊,她是聿王妃,自己身為太子,趁她昏迷如此行為,必會成為朝野詬病的笑柄。
人人都會說他登徒子,浪蕩不堪,皇弟出征在外,他竟辱弟妻。
乾元朝的新君冊立,需經百官三請兩拒,方可“勉力從之”登臨帝位。
今日他若在靈柩前德行有失,明日,百官還如何請立於他?
天歌即使有懷六甲,身子也並不沉,可他的手臂卻前所未有的僵痛。
上一回,天歌在高燒時迷迷糊糊的喚了他的名字,他卻沒有好好珍惜,愣生生將她推遠了去。
那這一次呢,她又喚了自己的名字,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呀,他怎麼敢再放開?
李雲臨咬了咬牙,說道:“是本太子執意讓聿王妃守靈,眼下聿王妃身子不適,本太子責任深重,當親自悉心照拂,才不枉聿親王臨行時託付。”
這番話倒是將他輕浮的行為,強行以“自責而需親自照拂”給掩了去。
四下也無反駁之意,除了母后怒目相視,其他人皆靜跪著目送太子出去。
九公主小聲嘟囔,“蘇良娣暈的時候,也不見太子這麼著急。”
她身旁的人壓低了聲音道:“前段時間不是有傳聞,太子糾纏聿王妃嗎?”
“我聽到的是聿王妃勾引太子啊?”
“這孩子不會是太子的吧?”
九公主趕緊大聲否認,“怎麼可能呢,沒見三哥主張讓聿王妃跪這兒嗎,若是三哥的孩子,他早讓人回去歇著了!”
眾人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更不明白了。
皇后沉著眼色清咳了聲,“太子生性風流,到處拈花惹草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聿王妃是清清白白的,平日裡對其退避三舍尤恐不及,可不要冤了人家。”
“好了,都把嘴閉上。”
某條岔路前,李雲臨突然頓住了腳步,往重華宮的方向去。
感受到的楚天歌緩緩睜開了眼睛,“李……”
“別說話,”李雲臨趕緊出聲制止了她。
楚天歌自然不會乖乖把嘴閉上:“不帶我去端木宮嗎?”
“你是聿王妃,自然該回重華宮。”李雲臨很平靜,加快了腳步。
他回答的那麼果斷,看來是夜風吹醒了他的理智。
楚天歌伸手摟上了他的脖子,放軟聲音,“去端木宮吧,我跟你回家。”
李雲臨頓在原地,低頭看她的雙眼。他認得她真心的模樣,絕不是現在這樣刻意掐媚,眸中蒙著一層無法看清本來面目的薄霧。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帶你回家。”
楚天歌愣了愣,皺眉,“回了端木宮再說吧。”
必須要去端木宮,只要她進了端木宮,太子趁聿王妃昏迷,將人帶回自己宮中的汙名便是板上釘釘的了。
在皇上駕崩次日,便一心風月之事,甚至有悖倫德之人,實屬大不敬不孝不義,百官無法再請他登臨帝位。
李雲臨淺笑,“親我一下,別說回端木宮,我的命都給你。”
楚天歌強行壓下心頭的反感,莞爾道:“別鬧,我們先回去。”
“那你親你好啦。”
他低頭,幾乎附上她雙唇之時,楚天歌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是不是不願意帶我去端木宮?”
李雲臨抬起頭,朝她笑,“這幾天不行,等我即位,讓你住乾清宮。”
楚天歌的眉梢緊緊鎖起,“那就放下我。”
“不放,是你故意到我懷裡來的,我不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