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來,她彷彿回到了當初附身於裴雪霽,被軟禁在端木宮裡的日子。
雖說能在宮裡小範圍的來去自由,卻始終有人盯著。
楚天歌頂著大肚子在御花園中逛來逛去,想著運氣好便能遇見皇太后。
也不知趙國公如何了。
她四處亂瞟,瞟見了觀景亭上的蘇瑾。
楚天歌猶豫了下,還是走上了臺階。
蘇瑾正低頭捏針穿繡,在婢女的提醒下,看到她友善得笑了笑,“坐。”
楚天歌坐到她身旁,“聽聞你整日織繡,總坐著對眼睛對身子都不好,我們去走走吧。”
蘇瑾搖了搖頭,髮簪間的步搖輕輕搖晃,“身子沉,走不動了呢。”
楚天歌看了看她那比自己大上一圈的肚子,比較了番,“才相差一個多月,就大那麼多。”
蘇瑾手上一頓,溫柔的目光望向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又不知想起了什麼,眼中有些悵然。
“原以為嫁給喜歡的人,與他有個孩子,這一生便就圓滿了。可我現在為什麼那樣後悔呢?”
楚天歌有些愧意的低垂了眼眸,緩緩又想不明白自己愧對什麼,“今後在這深宮之後,有孩子陪你也挺好。”
蘇瑾的眸光在繡盤上微凝,繼而苦笑了聲,對身旁婢女說道:“去拿些果子和糕點來。”
婢女走遠了,蘇瑾微傾了身子,在楚天歌耳邊說道:“這幾日裴丞相那臉臭的,誰碰他他都炸毛。”
她步搖上的金墜珠流蘇撫過楚天歌的耳畔,楚天歌看著她繡盤上可愛的小虎頭,說道:“李雲臨倒讓你母親時常來看你。”
有個母親常來與蘇瑾說些外頭的事,便也讓她跟得上時事,知曉的也比楚天歌多一些。
蘇瑾提醒道:“他現在是皇帝,你還連名帶姓的喊他?”
“反正他也聽不見,”楚天歌笑著說:“他多日都沒來煩我,都睡在御書房了。”
仔細算來,是從裴血霽出宮的那一日,李雲臨便再沒來找過她。
蘇瑾將繡盤放在一邊,“多的是政事纏著他。尤其近來民間的謠言沸沸揚揚,皆傳聿親王為久旱的東境求得甘霖,且當日有真龍盤旋。百姓都是迷信的,聿親王求雨得雨,又有真龍庇佑,如今在民間是一呼百應了。”
楚天歌想到,如她能縱火,李燼宵能縱水,只要畫得夠好,是能以假亂真的。
他行事倒也張揚,如今李雲臨輕易動不了他,怕是會激起民怨。
蘇瑾道:“還有些麻煩,科舉費用聿親王盡數包攬,也因此,今年來趕考的考生較往年多上了許多。”
“聿親王說出的話不能收回。”楚天歌若有所思。
蘇瑾看著她說,“從報名趕考到揭榜,時經一月,考生多的是百里千里之外趕來的,這段時間會盡數滯留在金陵城內。客棧供不應求,入夜都是露天席地的人,治安上也困擾。”
楚天歌皺眉,“朝臣們解決不了這事,勢必會推脫給聿親王,怨他辦事不妥。”
蘇瑾點頭,收回眸光:“正是如此。”
說到此處,婢女端著果盤糕點回了涼亭。
嬯寷 bⅹшⅹ●С〇 寷。蘇瑾又拿起了方才放下的繡盤,楚天歌在她落針時打了個哈欠。
“我回去歇息了,你少操勞一些。”
楚天歌特地繞了點路,去御書房門前頓了頓,侍衛巴巴的上前來問:“皇上在裡頭,娘娘要進去嗎?”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