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殿外恭謹的示禮聲傳來,楚天歌捂了捂發燙的臉頰,有種醜媳婦見婆婆既視感。
問題是前些天鬧得並不愉快,她還口口聲聲說自己跟五皇子毫無關係。
如今想來,尷尬的想鑽進土裡去。
李燼宵將她的手揉進了掌中,“硬氣點,你懷著她孫子呢。”
楚天歌點了點頭,心裡還是跳個不停。
皇后喜氣洋洋的踏進殿中,直奔著楚天歌而來,邊走邊卸下了修長金燦燦的甲套,交給了身後的芳嬤嬤。
“回來怎麼都不說一聲,母后想死你們了。”
她視線直勾勾的落在楚天歌微隆的小腹上,笑彎了眉眼,“快坐下來,別累著了。”
楚天歌被皇后熱情的扶到了椅子上,特不自在,“皇后……”
“這樣喊我就見外了,”皇后眉眼帶笑,“叫母后。”
楚天歌彆彆扭扭了好一會兒,還是喊不出口。
皇后坐在一旁,慈愛的看著她,“燼宵蠢笨,有啥讓你不高興的地方,儘管來告訴母后,母后替你做主。”
李燼宵無語。
楚天歌看了他一眼,心裡暗暗的將他跟“蠢笨”二字劃上了等號。
“皇后不必操心,我們的事自己會處理的。”
皇后臉色微凝,又話鋒一轉,說起了旁事:“我與太傅商量過了,屆時我會昭告天下,你是太傅多年前走失的女兒,如今才尋回來。”
太傅楊元是皇后的表兄,果然不出意料,她得姓楊。
楚天歌淺淺道:“但憑皇后做主。”
李燼霄擰眉,“母后,我說了……”
“急什麼,那事急不得,”皇后打斷了他,“你們的婚事要趁早,萬一你父皇殯了天,到時候你還得守孝不能成親,別等孩子出生無名無份的。就這幾天吧,把婚事辦了。”
五皇子與太傅之女將結秦晉之好,此事迅速傳遍朝野,眾人對這位憑空出世的太傅之女猜忌紛紛。
更多的猜疑是,五皇子看上了身份低下的女子,為娶得名正言順,就冠上了太傅之女的名稱。
亦有流言,這位“太傅之女”,與五皇子身邊的近侍女官有七分相像,更像楚天歌。
李雲臨泡在了酒罈子裡,邊喝邊砸,咣咣的響聲此起彼伏,震得殿外的人膽顫心驚。
“我爹爹說了,等我們大婚的時候,要鋪十里盛妝,讓全天下人知道你娶的是我爹爹最疼的女兒。”
“下一個春天我們成親吧,我都十八歲啦。”
她的聲音尤在耳邊。
可就在那一個冬天,楚氏在邢臺上血流成河。
他永遠等不到了,原屬於他的春天和他的新娘,都沒有了。
蘇瑾進去的時候,滿屋子濃厚的酒氣和殘破的瓦片。
李雲臨渾身的衣衫被酒浸透了,熟如爛泥般在地上躺成了大字。
蘇瑾蹲下來扶他,他猛地一把甩開。
“別碰我!”
蘇瑾跌坐在地上,又試圖爬起來去扶他。
“滾開!別碰我!”
李雲臨暴躁拍打掉靠近的手,看到蘇瑾遠了一步,才放下心來,喃喃道:“別碰我,她會嫌我髒,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