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低垂的眼眸中淌過一絲傷痛。
“太子喜歡看我的眼睛,我起初以為是因為我眼睛長得好看,直到前幾日有人說,我眉眼之間與聿王妃有幾分相像。”
楚天歌剝橘子的手一頓,看向她的眼睛,皺了下眉頭,“像嗎?”
“有人說像,也有人說不像,可重要的是太子覺得像。”
蘇瑾接過了橘子,卻放在手裡未動。
楚天歌聽到她這話,彷彿吃了個蒼蠅般不適,“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說明他心裡有我了?”
蘇瑾哀涼的笑了笑,“他愛不愛你,你心裡清楚。”
楚天歌眼色微沉,“那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他帶給我的只有痛苦,無休無止的折磨。”
蘇瑾心痛道:“沒有人教會他愛。他不像聿親王,有皇后肆無忌憚的偏袒他,太子無論人前人後,都無人愛他。他很孤獨,心裡也很苦……”
“這不是傷害別人的理由。”
楚天歌迫不及待打斷了她,“且他身邊有你這樣的傻女人,如何沒人愛他?一個人不懂知足,學不會珍惜,是註定孤寡的。”
蘇瑾搖了搖頭,“我只是懷著他孩子的工具罷了。你可以說他無恥卑劣,卻不能質疑他對你的心。”
“你怕是沒遇見過正常的男人,才會覺得他那叫有心。”
楚天歌甚覺好笑,也甚是無語,“看來我們聊不下去了,你也走吧。”
蘇瑾黏在椅子上不動彈,“聿親王做過什麼,會讓你覺得他強過了太子?”
楚天歌指尖輕敲桌面,稍不悅道:“我拒絕任何男人跟我夫君相提並論,尤其你家太子那個人畜不分的東西。”
蘇瑾鄂了鄂,啞巴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你就這麼恨他嗎?你們也相愛過,他把這段感情看得很重,幾乎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就去死,別妨礙我。”
楚天歌越來越無法忍耐自己的脾氣,“我們聊不下去了,良娣請回吧。”
他活不下去了,那死去的杏兒呢?
蘇瑾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哪怕為了聿親王的安危,你也面上對太子妥協些吧。否則他在你這裡看不到念頭,早晚會在邊關下手。”
楚天歌眼中掠過掙扎,恨恨得咬緊了牙關。
皇后陪同楚天歌一起去看聿王府的修繕。
已完成了大半,庭院屋落都有了大致模樣,剩下的也就是些雕鏤細節和屋內擺設。
轉過幾個朱閣,楚天歌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皇后終是說出了心中所想,“與昔日的太師府竟有八成相似。”
楚天歌點了點頭,無言。
皇后看著她,又說道:“且選址離太師府只一湖一橋之隔。李雲臨這是怕世人不知你就是楚天歌。要不,讓重建吧?”
楚天歌臉色沉悶,遲遲答不上話。
皇后嘆了口氣,“那便這樣吧,都到了此處,回孃家去看看嗎?”
楚天歌微微點頭,“想去的。”
“去吧。”
皇后讓人掩護了楚天歌離開,自己留在聿王府中,心中亂成了馬蜂窩。
蒐羅不少名醫,趙世焱的命吊住了,人卻始終醒不來。
李雲臨明裡暗裡的提醒她,把天歌送去端木宮,解藥立刻奉上。
可她為人婆母,怎麼能趁兒子不在,把兒媳婦給人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