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臨沉眸道:“許是查到了病的源頭,如今怕是假病了。”
“鎮北將軍偷調了兵馬,探子在北境營中尋到了多封蓋著你印章的空信件。”
皇上探究的目光俊巡在他臉上。
李雲臨淡淡道:“沒猜錯的話,這些兵馬將會用來誣陷兒臣叛變。”
皇上笑道:“你能想到的,朕自然也能想到。只是他們行事很小心,幾乎找不到與楊氏關聯之處。一旦他們以你的名義起兵,你就成了眾矢之的。咱們乾元朝遵循個名正言順,朕一人的偏袒難能保你。”
李雲臨沉下了神色,“兒臣知道。”
從誣陷他與寵妃通姦,插箭自傷,滿金陵城的捧殺歌謠,都是天歌的手筆。
那麼這次還在計劃中的兵變,與她又有幾分關係?
皇上拍了拍他扶著自己臂彎的手,壓低了聲音。
“放心,父皇幫你想好了對策。”
皇后依然裝病未出席這場宮宴。
太子妃早早的來了,李雲臨理所當然的坐在她身側,幾乎沒有對視,但看到裴相入席之後,李雲臨剝了個柑橘送到她嘴邊。
裴雪霽接過,落落大方的分辦入嘴,輕語道:“太子不必如此,父親那邊只我一句話而已。”
李雲臨笑道:“我只想在相爺面前給你顏面罷了。”
裴雪霽用手帕拭了拭嘴角,垂眸道:“聽聞太子先前有兩三個月是格外寵愛我的,可我一點記憶都沒有,似乎一覺醒來就開春了。太子能否告訴我,那些時日我是中邪了麼?”
她早晚要問到此處,李雲臨佯作驚訝道:“你中邪了?還有這種事。”
裴雪霽側首深深的看著他,眸光幽怨。
“太子不如明說,大婚前夜把我當做了誰。”
李雲臨虛假的笑意凝在嘴角,緩緩抿緊了薄唇,將淺杯中的濁酒一飲而盡。
“當成了楚天歌,是不是?”
這話問出了口,裴雪霽眼看著他的眸中寒意凝結。
李雲臨沉著臉色看向她,生硬道:“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勸你不要對我的事刨根問底。”
點點森冷,涼薄無邊。
裴雪霽悽楚的笑了笑。
“果然是她。那松月呢,是因長得像她,還是……本就是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語氣冷淡。
裴雪霽將剩下的橘子都塞入嘴裡,緩緩道:“乾元朝儲君身邊,怎能有妖女禍心。”
李雲臨額邊青筋爆起,將酒杯重放在矮几上,酒水微微濺開些許。
“你敢動她,我給你收屍。”
裴雪霽勾了勾嘴角,戲虐道:“太子別這樣兇狠的瞪我,我父親看著呢。”
李雲臨斂了斂戾氣,壓低了聲音說:“她是我的底線,不要來試探我的脾氣。”
裴雪霽給自己倒了酒,一飲而盡。
歌舞觥籌之中,旁人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蘇謹有了孩子,趙青錦那兒你隔三差五的會去,我呢,我這個太子妃除了大婚前夜,被你當成楚天歌圓了房,之後你可有來看我一次,你這樣對我,可有想過我能否甘心?”
李雲臨嗤笑道:“當初你只說要做太子妃,沒要求我天天來睡你吧。寂寞難耐找個侍衛排解,別搞出孽種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