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會在他批閱公文悄悄奉上一杯參茶,又不聲不響離開的女子,那個會做好滿滿一桌菜,打著盹在燈下等他的女子,那個寫了一副字紅著臉遞給他品鑑的女子,那個小心翼翼問他可不可以陪她下一局棋的女子……
她好像沒什麼存在感,靜靜地活在他的身邊,不打擾,可如今她走了,才知,過去那些不起眼的點滴,細微瑣碎的小事,滿滿都是她的氣息。
他們之間沒有驚天動地的愛情,只是平淡如水的過去,相濡以沫。
“大哥很喜歡嫂嫂吧?”瑾月兒笑嘻嘻問道。
墨子軒回過神,這次卻沒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或者是心底不願相信,自己竟然會喜歡別人。
對慕芸,大概只是習以為常吧。
習慣了的人不在身邊,誰都會不習慣。
但有一點墨子軒可以肯定,他想找到她,這輩子都讓她成為自己的習慣。
“大男人害什麼羞啊,喜歡還不敢承認,我們漠北兒女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像我……咳……”瑾月兒想到那個身影,紅了臉說道,“我不跟你說了,出去轉轉。”
瑾月兒出了帳篷,今天的天氣很好,沒有下雪,看著藍天白雲,瑾月兒漫無目的的到處走走逛逛。
“咦?怎麼有姐姐在這寫字?”瑾月兒好奇看著面前的女子。
她穿著一身粗布麻衣,尋常漠北婦人的打扮,旁邊是一群羊,顯然是出來放羊的,那些羊都乖乖吃草,而她則拿著紙筆正在一旁的石頭上寫些什麼。
瑾月兒走了過去,好奇問道,“姐姐,你在幹嘛啊?”
女子生的眉清目秀,靜謐溫柔,說的也是一口地道的漠北話,“我弟弟的書被雪打溼了,我給他寫一份。”
“咦?姐姐能默寫《會文》,真是厲害。”瑾月兒低頭看著那本書,滿臉驚歎。
《會文》是漠北教人識字的書,漠北書很珍貴,能默寫一本書很厲害,反正她寫不出來。
而且那些字,非常好看。
要她說也說不上來,就是很好看。
“姐姐你寫的字好漂亮,我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字!”
瑾月兒自來熟的性子,從懷中掏出一把買來的摺扇,說道:“姐姐能幫我題個字嗎?我看你寫的字,可比我家裡那些什麼南國書法家寫的好多了。對了,你會漢文嗎?我喜歡南國的字!”
那女子倒是很好說話,見瑾月兒如此,抿唇一笑,“如果姑娘不嫌我的字醜。你想寫什麼字?”
瑾月兒連忙把扇子攤在了女子面前,說道:“就那南國很有名的詩句,什麼山有木啊什麼,喜歡你知不知道?”
那女子滿是驚訝,一時沒聽出來她說的是什麼,突然噗嗤一笑,猶如亭亭玉竹隨風搖曳,格外明媚,“你說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對,就是這句。”瑾月兒兩眼放光,“姐姐你太有學問了!”
那女子提筆便在扇面上寫下了這一行字,遞給瑾月兒。
瑾月兒一看,剛才見她默寫漠北文,就覺得字很好看。
如今寫漢文竟是更加好看,賞心悅目的她說不上來,就是格外喜歡“太好看了,你的字我太喜歡了。我也學過南國的字……”
瑾月兒紅著臉說道:“可惜寫的跟雞爪刨的,對了姐姐,這個送你,算是我的謝禮。”瑾月兒從懷中掏出一把鑲嵌寶石的匕首,遞給女子。
那女子連忙起身說道:“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我很喜歡你寫的字,要不是我要和大哥去找嫂子,我還想留在這,跟你學怎麼寫南國的字呢!”瑾月兒笑嘻嘻說道瑾月兒得了一副喜歡的字,歡歡喜喜回到了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