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他不要命就算了,還麻煩了蘇大人親自走一趟。”旁邊的刑部捕頭王波腆著笑說道。
蘇尚遷大手一揮,“把瀾州知府給本大人抓起來,要不是殤王殿下欽點抓他,我才懶得來這種鬼地方。”
“是!”衙門大門開啟,趙明清已經褪下一身官府,一襲青衫磊落,矗立在衙門之中,靜靜等著官兵把他抓走,沒有反抗。
“蘇大人,人抓到了!”王波給趙明清戴上了枷鎖,覆命。
蘇尚遷斜了他一眼,“算你有自知之明,帶走!”
趙明清心底很平靜,為了瀾州百姓,他能做的都做了,對得起天子的信任,對得起這一身官袍。
出了瀾州城,距京城還有兩個時辰的路。
因暴雨連日,水患成災,路上都是齊小腿肚深的雨水。
趙明清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走著,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馬車突然停在他身邊,濺了他一身的汙水。
車簾撩起,蘇尚遷坐在車上,看著他質問,“趙明清,你為什麼要轉移瀾州城的百姓,是誰教唆你這麼做?”
“就算是審問犯人,不是也該到了刑部大堂再審嗎?”趙明清疑惑說道。
蘇尚遷似笑非笑,“你已經是本官的階下囚,我想什麼時候審,就什麼時候審。你還是老實交代了,不然這荒山野嶺的,出了點什麼事,誰都不知道。”
“我要是出事,你這個押送犯人的官差能脫離關係?”趙明清皺眉看著他。
蘇尚遷唇邊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你趁本大人不備意圖逃跑,本大人在抓捕你回來的途中,遭到你頑固的抵抗,意外失手將你打死。你以為,這麼一點區區小事,對我來說,算什麼大錯?”
“我們蘇大人可是昌榮王的嫡孫,失手打死一個罪犯算什麼。就算你還是知府的時候被我們大人打死,那也是你倒黴。”王波狐假虎威說道。
趙明清淡淡說道:“我聽說安平大壩可能決堤,為瀾州百姓的安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轉移百姓。”
“聽誰說的?”
“這個訊息瀾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反正所有人都知道。”趙明清看著蘇尚遷,回答的滴水不漏。
“遇上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雨,本官實在是擔心安平大壩真的出事,時不我待,轉移百姓刻不容緩,所以下官只能先把百姓轉移了,再呈報朝廷,這確實是下官有錯在先,所以下官跟大人去刑部,靜候發落。”
有理有據,毫無破綻。
“你!”蘇尚遷眯起眼睛,“你到底想給誰打掩護,是不是四皇子殿下指使?”
趙明清瞬間明白,蘇尚遷壓根不在意轉移百姓到底是他自己的決定,還是有人指使,他就是想攀誣四皇子。
藉此事,拖四皇子下水。
難怪他要半路審了,等到了京城,刑部又不是殤親王一手遮天,公然汙衊四皇子,南離夜也不是吃素的。
“蘇大人,轉移瀾州百姓是我自己的決定,我和四皇子壓根不認識,更沒有指使這一說。”趙明清堂堂正正回答。
蘇尚遷眼神一沉,“冥頑不靈,不給你吃點苦頭,你是不知道說實話了,王波。”
“是!”刑部捕頭王波連忙走上前,一腳狠狠鏟在趙明清的腹部,把他這個文弱書生一腳踹翻在地,水花四濺。
“砰!”趙明清重重摔倒在地,捂著腹部疼的身子弓了起來,臉色瞬間蒼白,冷汗淋漓。
王波獰笑,“姓趙的,我們大人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還不快招,是不是四皇子指使你轉移百姓!”
“不是。”趙明清咬牙。
王波一手抓著趙明清的頭髮,直接把他的頭按進地面的汙水裡,“是不是?”
“噗……咳咳咳……”趙明清差點被淹死,艱難說道:“不是!”
蘇尚遷眼神一寒,“廢物,連個書生都收拾不了。”
“大人息怒,小的這就讓他招。”王波連忙說道,死死按著趙明清的頭沉進水裡,惡狠狠罵道,“還是個硬骨頭,老子就把你骨頭一根根拆了,看你怎麼硬,招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