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奚握著姜晚琇的帕子,嘴角不著痕跡地抿出一抹笑意,慢慢擦著自己的袖子,卻似故意一般怎麼也沒能把那些茶葉擦掉。
姜晚琇看著都替他著急,直接把帕子奪了回來,抓著他的手,幫他把那些茶葉擦掉,衣裳表面的茶漬,能擦掉的也都擦掉了。
兩人的距離有些近,宋沅奚微微垂眸,盯著姜晚琇認真的眉眼,卷長的睫毛下藏著一雙深黑的眸子,甚是醒目,頗有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此時,宋沅奚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呵氣如蘭,帶著幾分沙啞低沉,如情人間的呢喃一樣,令人微微酥麻,“你也會為別的男子擦袖嗎?”
姜晚琇動作一頓,驀然抬頭,兩人差點撞到一起。
她猛地後退兩步,臉頰上如染了豔霞,雙眸之中更是透著幾分水光,隱隱有些幾分羞惱。
宋沅奚低低一笑,一雙深邃的眼眸盯著姜晚琇,“姜小姐這麼大反應做什麼?”
聞言,姜晚琇嬌瞪著他,咬牙切齒道:“世子爺跟女子說話,一直這麼輕佻嗎?”
聽到這話,宋沅奚笑得很是無害,“除了你,我不曾與其他女子說話。”
換言之,只有與姜晚琇,他說話才這般輕佻。
姜晚琇也明白了他的話外之意,微微有些怔愣,心絃彷彿被輕輕撩動了一下,顫得有些厲害。
天邊的雲霞悠然,灑下的霞光,映在他的雪白緞衫上,彷彿鍍上了一層金光。
姜晚琇怔怔地看著他,而他看著她眸中倒映的彩霞,以及彩霞中,自己的身影。
向來冷漠待人,對女子更是不假辭色的宋沅奚,竟也容許姜晚琇與他距離如此近。
他們倆猶如一對璧人一般,讓人不忍心打擾。
“主子,”
林澤一聲,打斷了這個畫面。
姜晚琇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林澤抱著劍站在一旁,而惜靈衝著她擠眉弄眼的,看著她跟宋沅奚的眼神十分曖昧。
姜晚琇的臉瞬間爆紅,手指都有些不安地絞在一起,抿了抿唇,開口道:“呃,我走了,世子爺保重”
便不顧幾人的眼光,匆匆跳下了馬車。
等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惜靈笑得一臉春心蕩漾,“小姐,你剛才跟宋沅奚在說什麼呢?”
聞言,姜晚琇瞪著她,小聲呵斥著,“還說呢,別人來了為什麼不跟我說?”
惜靈捂嘴偷笑,一臉正義的反駁著,“明明是小姐自己看世子爺看呆了,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不過世子爺長得是真好看啊,也難怪小姐會動心。”
聽到這話,姜晚琇臉色一僵,語氣有些慌亂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動心?誰對他動心了?”
看著姜晚琇這副欲蓋彌彰的模樣,惜靈點點頭,附和道:“好好好,小姐沒動心。”
姜晚琇氣惱得直接閉嘴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朝著那輛馬車看過去,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惜靈的話。
動心麼?她怎麼可能會動心?明知情愛傷人,明知宋沅奚非良人,明知道他還與宋辰的關係,可姜晚琇騙的了惜靈,騙不了自己。
她好像,真的有點動心了。
馬車內,宋沅奚攥著姜晚琇的帕子,方才幫他擦拭袖子,白色的絹帕上面沾著點點茶漬,想起方才她眼裡的流光,宋沅奚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攝人心魄的笑。
回到府中,鬼醫關閆早已隨姜裕一同來到了姜府,早日裡,姜晚琇就拖姜裕給鬼醫關閆帶話,今日就可幫她塗藥。
姜晚琇剛回到芳藹軒,便派夏竹去請了鬼醫關閆來。
“鬼醫,今日就可為我塗藥,但是日後若府中有人問起,斷不可說是你的藥治好了我的傷,還勞煩鬼醫您切記。”
聞言,關閆雙眸微愣了愣,隨即點頭緩聲道:“好,老頭子我嘴嚴著呢,只把世子交代的辦完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也不操心的,大小姐放心。”
聽他這樣說,姜晚琇輕鬆了一口氣,感謝道:“多謝鬼醫。”
不大一會,塗完藥後,擦了藥水,就見胳膊上的面板開始慢慢還原,最上層脫落下了一層薄皮,面板除了有些紅腫外,與先前絲毫不差。
站在一旁的夏竹和惜靈見這一幕都驚呆了下巴。
讓夏竹送走關閆後,姜晚琇叫上惜靈與秋菊一同去了鶴壽堂。
去時,聽門外的丫頭說母親正與老夫人在裡面談話,姜晚琇便讓惜靈兩人在門外等候,自己輕聲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