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說到讓他不悅的話題,墨子軒撇嘴,顯然對明月莊主的神秘十分不屑。
不過說起來,姜晚琇他也還是瞭解些的,不該和明月莊主那個傢伙有什麼交集,可是偏偏卻對她禮遇有加,甚至還許了一個承諾給她,這樣不同尋常的破例讓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少爺,鋸斷姜大小姐車轅的人,要不要抓起來?”男子問道。
“丟給明月山莊吧,我們回去,該要給世子爺說說此事了。”說起來,他倒是挺想看宋沅奚那氣急敗環的吃醋樣的。
待他們離開許久,秦黎軒才從屋頂上探出投來,哀怨道,“都是明月那個傢伙,害得我要做樑上君子。”
“主子,樑上君子是這麼用的麼?”一身黑衣的影衛蹙眉,正直地提出疑問。
“……”秦黎軒第一百零八次暗咒明月,居然丟了一個這麼奇葩的影衛給他。
“我說是就是,我不是君子是什麼?”
聞言,影衛蹙了蹙眉頭,這個副莊主說話真是一點不謙虛。
“在心裡罵我呢?”秦黎軒撇他一眼,冷哼一聲,“要不是那傢伙神出鬼沒,我會忙得死去活來?也不看看是誰為他東奔西走,他倒是好,甩手掌櫃做起來到時順手。”
黑衣男子抿唇不語,他自然知道副莊主不過是隨口抱怨一句,要說整個明月山莊對莊主最為忠心耿耿的,除了秦副莊主不作第二人想。
“莊主會明白主子的辛苦的。”影衛死板地開口。
只是這一次,秦黎軒卻沒有回嘴,只是苦澀地淡笑。
他只希望那個人,能活得輕鬆一些,明明該是過著最好的生活,卻偏偏把自己累得只剩半條命,這樣的他讓人實在忍不住苛責。
旁人只道明月莊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卻沒有人知道那人的艱辛。
以孱弱的身體承擔著異常沉重的責任,他沉默地遊走在黑暗裡,從不開口抱怨半句,甚至驕傲地不接受任何人的幫助。
“回吧,還有事等著我處理”說完這句,秦黎軒便負手回了山莊。
他確實還有許多事要做,沒有時間在這裡悲傷秋月。
“是。”影衛嘆息一聲,主子也好,莊主也罷,都活得太辛苦了。
待姜晚琇回到府後,才聽聞今日府中來了客人。
原是她的表哥,姜昭的大兒子姜西揚來了。
先前就聽老夫人提起,說是為了明年的科考,姜西揚要到京城的古義書院進修,為科考提前做好準備。
沒想到今日就到了。
另一邊,月光鋪灑在庭院中,庭院上有一棵高大的泡桐樹,紫色的花被風吹落,落了一地。
在樹下,放了一軟榻,上面靠著一個白衣男子,膚色白皙,眉眼生溫潤好看。
他的手中端著一杯酒,淡淡了抿了一口,卻沒將酒杯落下,只是靜靜的停頓在哪裡。
紫色的花朵落在了他的肩上,也沒有拂去。
回想著墨子軒今日告訴他明日莊主的事,心裡泛起一陣醋意。
“世子。”一個青年男子爽朗的聲音打斷了宋沅奚的思緒,他將酒杯落下,方才那一點的寥落之意盡數的掩飾去,問道:“怎麼了?”
“根據探子來報,西元侯與安伯公此次都會進京受封,如今已經住在了京都外太行山的行宮中,據說整日裡飲酒作樂,好不快活。”墨子軒說道。
宋沅奚嘴角挑起了一抹譏誚的笑意,說道:“兩個亡國之主過的倒是真快活,皇上將他們二人召回京城分明存著羞辱之心,就連皇上都低估了他二人的羞恥之心了。”
見宋沅奚這般一說,墨子軒也冷笑了一聲,接著宋沅奚的話說道:
“若是他們二人有羞恥之心,在當初國亡的時候早就該以身殉國了,如今快活的領著皇上封的頭銜,俯首稱臣,整日裡醉生夢死,倒是比當年當國君還要快活。”
“皇上素來多疑,饒是他們如此昏庸,卻還是每隔幾年召他們進京一次,說是封賞,實則卻是試探。”宋沅奚道。
“如若皇上發現他們有任何端倪,我猜想他們連這京都都走不出去了。”墨子軒垂下眼簾,沉聲道。
聞言,宋沅奚帶著幾分笑意說道:“我料想他們現在的行為只是為了混淆視聽而已,我思來想去,還是不怎麼放心,明日就是進宮面聖的時候,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是小心為好。”
墨子軒眉頭皺了皺,說道:“我們倒不用怕,就是後日宮宴,定來參加的人不少,到時候人多混雜……”
“見機行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