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還跟著一個大夫,老夫人二話不說就越過姜晁走到夏涵沫的身旁,對大夫說:“趕緊給她看看,我可憐的孩子,怎麼來送個點心就變成了這樣?”
大夫不敢遲疑,趕緊為夏涵沫把了脈,又處理了一下她額頭的傷口,才嘆了一口氣道:“額頭上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只是撞到了腦袋也不知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哎……”
老夫人聽了,更加心痛了,央求著大夫道:“您可千萬給仔細看看,她才十八歲,如花一樣的年紀,怎麼能留下病根呢!”
姜晚琇也趕緊湊過來,看著夏涵沫的樣子,難過地道:“表姑媽,你可千萬別出事兒,你這麼好的人,一定會沒事兒的!”
大夫又為夏涵沫把了脈,然後道:“現在看脈象倒是沒有什麼異常,只盼她醒來,若是一切都正常,想來就無礙,再喝幾服藥,就行了!”
“好,那有勞大夫了,李管家,你送送大夫!”老夫人吩咐道,接下來要說的話,可不適合外人聽。
閒雜人等一走,老夫人轉而怒目看著姜晁,問道:“不過是給你送個點心,怎麼鬧成了這樣,若不是聽聞你請大夫,我還不知道沫兒出了事兒,她已經夠可憐的了,在姜府裡戰戰兢兢地生活,難道你們要逼死她不成?”
姜晁聽了此話,剛剛消下去的怒火又升了起來,走到素蘭面前,一巴掌甩過去,呵斥道:“都是你這個妒婦,胡言亂語!”
素蘭被一巴掌打懵了,看著姜晁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耳朵嗡嗡作響,半晌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著老夫人和姜晚琇在一旁冷眼相看,她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素蘭捂著自己火熱的臉,淚眼盈盈地看著姜晁,內心卻在不停地勸自己要冷靜,莫要上當,可是看著姜晚琇那隱隱帶著嘲諷的眼神,就覺得心頭如火在燒一般難受。
宋嬤嬤見狀,慌忙跪在素蘭的旁邊,求道:“老爺,您可千萬別惱了夫人啊,她都是無心之失,一切皆是因為二夫人心裡都是老爺,才會一時昏了頭說了那些有口無心的話,您要相信二夫人是真心對您的!”
姜晁見素蘭半邊臉紅腫,卻憋著眼淚忍耐的模樣,心裡頓時又有幾分後悔,畢竟是十幾年的夫妻,他對素蘭到底是有真情在的。
素蘭見姜晁的眼神有些鬆動,便知自己的機會來了,輕輕咬了一下唇,斂著眸子,一臉沉痛地說:“夫君,您若真的惱了妾身,便休了我吧!肚中的孩子我會肚子撫養長大,反正對於妾身來說,失了夫君的心,也生不如死,與其如此,妾身願夫君能夠再得佳人,和和美美,只願表小姐能夠真心待我的孩子,視如己出!”
素蘭說罷就要拜下,那副心死如灰的表情做的十分到位,讓原本有著十二分怒氣的姜晁一下子就心慌意亂起來。
他趕緊要扶素蘭,卻被姜晚琇搶先一步,將素蘭扶住,只聽她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心疼,勸道:
“母親,您何必如此呢?說這樣的話,豈不是要傷了父親的心?你們好歹是夫妻,而您為父親生了個妹妹,現在還懷有身孕,父親怎麼會休了您,別說父親不肯,我們做兒女的也不肯的,否則傳出去父親必然要遭人唾罵,說父親無故拋棄舊妾,不顧骨肉流落在外,於父親而言,那仕途可是就毀了,您定然也不希望如此吧?”
此話一出,素蘭幾乎要吐血了,好個姜晚琇,竟然明裡暗裡指責她,必然令姜晁以為她故意逼迫,不願意他納妾,還要自己背上一個將懷有身孕的女子趕出府外的罪名,這與她的初衷簡直背道而馳。
果然,姜晁聽了姜晚琇的話,眼神就冷了幾分,看著素蘭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再沒了剛才的憐惜,只覺得她心機深沉,連自己都想算計。
便冷著聲音開口道:“晚琇說的有理,為了這麼點兒小事,你就要我休了你,那不是要陷我於不義?你心存嫉妒,是要故意逼我嗎?”
素蘭搖著頭,雖然心裡恨極了,卻不得不否認道:“夫君,妾身從未想過要逼迫你啊,表小姐是個好姑娘,若你真心喜歡她,作為妾身的我怎麼能不理解你,只是怕表小姐心氣高而已,委屈了她。”
說的可謂情真意切,若在場的人都不瞭解二夫人,恐怕真要被她感動了,只是白姜晚琇沒有感動,感動到的人是姜晁。
沒有給素蘭翻盤的機會,姜晚琇適時介面道:
“二姨娘果然賢良淑德,令晚琇欽佩,不過二姨娘也只是一個妾氏,我母親是姜府的正妻,母親都沒有操心,二姨娘怎得可以越位呢?”
老夫人在一旁淡淡不語,眼裡卻流露出對姜晚琇的讚許,真是個聰明的孩子,竟然三言兩語就將素蘭逼得進退兩難,走投無路。
素蘭的心裡百轉千回,恨不得多生幾個腦子,才能想出該怎麼破開姜晚琇給她設下的陷阱,好半晌才抬頭,溫婉地看著姜晁,道:“夫君,都依你吧,只是表小姐如今受了傷,不如等她醒過來,你和夫人再從長計議,再怎麼說這件事也得人家姑娘點頭,否則豈不是說我們姜府以勢壓人嗎?”
姜晁聽了也覺得有理,卻不知這是素蘭的拖延之計,正要開口說話,卻又被姜晚琇搶先了一步,見她一臉笑意地表情看著素蘭,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