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蘭只覺得背脊生寒,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姜晚琇那一閃而逝的眼神簡直太可怕了,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鬼,要向她索命。
緊接著,姜晚琇有些委屈,頗為無奈地看了一眼老夫人,道:“祖母,晚琇真的沒想過要害二姨娘和妹妹!”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慰道:“祖母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放心,祖母絕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你只管放心地做你的姜府嫡長女,將來也會有一門好親事,你會如明遠禪師所說,富貴一生!”
姜晚琇感動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要隱去那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看了一眼滿臉怒色的白清清後,強笑著道:“多謝祖母體恤,只是二姨娘如今誤解了我,怕是將來也不得太平,孫女即便有個三長兩短倒沒什麼,就怕母親……她性格本是善良,定逃不過別人的算計的!”
老夫人一聽,捏了捏姜晚琇的手心,嘆了一口氣,然後堅定地道:“你放心,有祖母在,那個素蘭不敢把你們怎麼樣”
聞言,姜晚琇點點頭,道:“多謝祖母,晚琇和哥哥都托賴祖母照顧,才能得以周全,將來定會好好孝順祖母。”
老夫人這才露出了笑容,十分欣慰,她所求也不過如此,一方面要光耀門楣,另一方面就是能夠讓子孫孝順,百年之後她才能風風光光地去見泉下的老爺。
緊接著,老夫人突然意有所指地道:“晚琇,往後你也得加倍小心才是,昨日若不是你僥倖,恐怕連小命也難保,往後切不可再輕易相信那對母女,別拿自己冒險,知道嗎?”
姜晚琇眉心跳了一下,方乖巧地點點頭道:“是,晚琇謹記祖母教導!”
看來老夫人也不是好糊弄的,自己那番說辭,她恐怕也不是全然相信了,雖然此次二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但老夫人恐怕也疑心自己故意鑽圈套吧?
估計就是如此,老夫人才沒有將白清清一併責怪,畢竟白清清在老夫人心中的分量還是比得過那二房的人的。
不過,老夫人的提醒也不無道理,她不可太輕視那對母女,前世,姜晚雯與素蘭的計謀她是見識過的。
因著這件事,頭香也沒得成,幸而得見了明遠禪師,所以老夫人還是覺得不虛此行,添了許多香油錢,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姜晚琇一早就被人悄悄送走了,送到了離此不遠的家廟裡,又差了老夫人的親信看管,回去的時候,素蘭單獨一輛馬車,她仍和老夫人白清清一起。
一到姜府,老夫人就讓素蘭進了晚照閣,完全不給她機會拖延,直接關在了房中。
姜晚琇並沒有像夏竹和惜靈那般興高采烈,因著那一晚的驚魂,兩個丫頭也是恨毒了她們,所以見她們吃苦,自然喜不自禁。
她還是如往常一般平靜,該做什麼做什麼,沒有一絲得意,讓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夏竹奇怪地問“大小姐,您難道不高興嗎?”
聞言,姜晚琇搖搖頭,道:“有什麼值得高興的?素蘭不過是關了禁閉,她可還是懷著姜家的骨肉的!”
夏竹也皺了眉頭,不過仍然高興地道:“可是二小姐被關進了家廟啊,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放出來,而且……夫人此次徹底失了老夫人的歡心,以後定然不會好過的!”
聞言,姜晚琇一邊修剪花枝,一邊平靜地闡述,“呵……你錯了,她之所以這麼容易受罰,那是因為父親不在,她又不願徹底得罪了祖母才會隱忍一時,你瞧著,等父親回來,她定然會反咬一口!”
秋媽媽聽了連連點頭,道:“還是主子看的明白,那二房的兩個的確都是個難對付的,一個個會隱忍不發的人,才是可怕的對手!”
夏竹一聽,撅起來嘴巴,不高興地道:“那怎麼辦?難道任由她繼續逍遙下去,再迫害咱們?”
秋媽媽笑而不語,姜晚琇剪掉了盆景的最後一個雜枝,冷笑道:“沒關係,讓她蹦躂下去,否則怎麼能一點點剪掉她的枝節呢?”
惜靈聽懂了姜晚琇的言下之意,笑道:“奴婢相信大小姐,二小姐和二姨娘絕對不是小姐的對手。”
緊接著,夏竹似懂非懂的問道:“為何在相國寺,二小姐會突然發狂?”
姜晚琇看了一眼秋媽媽,道:“那可就得感謝秋媽媽送的那盆白心花了,長期聞那花香必然無法安眠,加上她動怒,引起潛伏的毒性順著血氣上湧,所以很容易就失去理智!”
“啊?原來那個時候小姐就已經開始佈局要讓二小姐發狂了啊?秋媽媽和小姐都好厲害啊!”
夏竹驚訝地道,簡直忍不住要膜拜大小姐和秋媽媽了。
惜靈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別大驚小怪的,嚷嚷什麼?被人聽了去,你是要害小姐嗎?”
夏竹摸摸被敲的地方,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再不敢說話。
秋媽媽笑著解釋道:“那盆白花心白日裡倒沒什麼,可是夜晚才會香氣四溢,所以每逢晚上我都會囑咐你們把花搬出去!”
夏竹聽了,連連點頭,不住地伸大拇指,道:“媽媽果然是高手,往後可得教教我,也讓我學習一下,就多個人幫助小姐了!”
聞言,秋媽媽笑道:“就怕你這丫頭沒耐心,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夏竹皺了眉頭,她自知自己是個最耐不住性子的,若是天天埋在一堆草藥裡研究,估計還真是會悶壞她。
見此,惜靈淺笑一聲,輕捏了捏夏竹的臉蛋道:“你忘了嗎?我也是會製毒的,以後也有我保護小姐的安全,你只需一起幫我好生照顧小姐的生活就好。”
聞言,夏竹嘴角揚著笑意,點了點頭。
見此,姜晚琇暖心的笑了笑,經歷過昨日之事,此刻能看見幾人開心的說笑,著實讓她心情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