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死死地盯著她,手中的佛珠狠狠地砸過去,罵道:“孽障,竟然敢當面頂撞祖母,素蘭,你就這麼教的女兒?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一樣的下賤胚子!”
聞言,素蘭心頭怒氣難平,老夫人從來就看不起青樓出生得她,現在還是一貫如此的咒罵自己,她強拉著姜晚雯跪下來,但卻梗著脖子道:
“妾身實不知犯了什麼錯,惹得老夫人如此大怒,妾身知道因是青樓出來的,所以一直不得老夫人的歡心,可也當不得老夫人如此侮辱,當時可是老爺非要娶我進門的。”
話落,老夫人怒火一個勁兒地翻騰,胸口氣的起伏不定,連太陽穴的經脈都一鼓一鼓的,姜晚琇見狀,連忙換了杯涼茶,遞上去,柔聲勸慰道:
“祖母息怒,切不可氣傷了自己的身體,千萬要為姜府保重自個兒身體才好。”
老夫人這才強自壓下了怒氣,喝了一口茶,順了順氣息,遞給姜晚琇一個安心的眼神,卻也由衷地感慨自己這個大孫女的好修養,被一家人如此詆譭,竟然還能沉得住氣,不哭不鬧,反而來安慰她。
這才是她心中的好孫女!
看著姜晚琇,老夫人終於覺得有幾分安慰,便隱忍著怒氣,道:
“你竟然還敢說自己沒錯?晚琇好好的在寺院中,不過起的早了,你就帶人衝進她院子裡,又大庭廣眾之下口口聲聲詆譭她一夜未歸,你究竟安得什麼心?她何曾一夜未歸,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聞言,素蘭眨巴著眼睛,蓄滿了眼淚,看著姜晚琇,搖著頭道:“老夫人,我實在不知,只是看到晚琇一大早就不在房裡,被褥整齊,守門的婆子又說未曾見她離開,而且……而且……昨天的確有人見到槿兒去了後山,我便以為……”
“你以為?你巴不得她進竹林,被困在裡面,你想想,那幾個歹徒也在裡面,若晚琇真被困在那裡,她還有命可活嗎?你也是做人母親的,你怎麼不想想若換成了晚雯被人誣陷一夜未歸,清譽受損,你心裡痛不痛?”
聞言,素蘭吧嗒吧嗒直掉淚,連連否認道:“妾身從未想過要汙衊大小姐的清白,就像老夫人所言,我也是有女兒的,怎麼會害她?皆是關心則亂,請老夫人明鑑!”
她好恨啊,為何如此精妙的佈局,竟然也沒讓姜晚琇著道,她為何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沒有一絲受到驚嚇和傷害的樣子,面色平靜的彷彿置身事外的看客。
此時,姜晚雯一臉疑惑地看著姜晚琇,問道:“妹妹昨晚真的在房裡?誰能證明你不是早上回來寺院的?”
姜晚琇平靜地看了一眼白清清,反問道:
“為何妹妹非要認定我昨夜不在?昨日你和表小姐硬拉著我去後山賞風景,卻獨自丟下我一人跑了回來,若非我機警,說不準真的就陷在竹林的迷陣裡,回不來了,你們可是安得什麼心?”
姜晚雯被這樣一問,頓時說不出話來,臉上青白交加,想要解釋,卻也無從解釋,的確是她們引姜晚琇入陣的。
“好啊,原來是你們是串通好的,你們可是姐妹啊,雖不是一個母親的,但也是一起長大的,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真是有辱門風!”
老夫人陰沉的臉,像佈滿烏雲的天空,壓得眾人都不敢喘氣。
屋子裡的下人也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姜晚雯和白清清,,明顯在指責她們不安好心,竟然害自己的姐妹。
白清清見此情景,慌亂地解釋道:“不是,我沒有……姜晚琇,你休要汙衊我們,你……你血口噴人!”
姜晚琇淡淡地望著她,眼神幽幽的,卻讓白清清不寒而慄,她輕輕嘆息了一聲,讓聽者悵然若失,然後才開口道:“罷了,我和晚雯妹妹畢竟都是我的姐妹,何況你是我表姐,無論你做錯什麼,做妹妹的總不能怪你!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此話一出,就連老夫人都忍不住在心中讚歎,果然是個識大體的。
看看眾人的眼神就知道,誰都覺得大小姐受了委屈也能隱忍,反而為有心害她的人開脫,相比之下,那個害人不成還要狡辯的表小姐就遜色了一大截。
見此,老夫人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道:“二房啊二房,你太令我失望了,晚琇好歹是姜府的大小姐,你一次次苦苦相逼,我怎能再容你作惡!”
素蘭震驚,知道老夫人肯定是看穿了她們的計策,雖然沒有明說,但那眼神分明是徹骨的寒意,她不禁打了個寒戰,哭著求道:“老夫人,妾身只是一時糊塗,晚琇也安然無恙,與我又有何干?您為何要說我苦苦相逼?”
“你是要我把話都說個明白是不是?我是顧及你和姜府的顏面,你非要逼我嗎?”
老夫人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