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一個嬸子在心底唸叨這種話,就連其它人,也默默唸叨著。
蘇清風聽著這些話,一時之間,只覺得吹捧太過,就連他的臉皮厚度,也有些承受不了,趕緊找個機會,換了個話題。
“叔,你先想想,這去省城,咱們總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吧?你和支書,也不可能都去省城,村裡總得留人照看。萬一又像上次那樣爭水渠……”
這個道理,老支書和大隊長都懂,在他們商量的間隙,蘇清風就已經在走到蘇四衛旁邊,一拍他肩膀:
“爹,我有事跟你說,先回家。”
眼看今天干活也乾的差不多了,蘇四衛手都有些微微發抖,他脫下兒子給他買的勞工白手套,沒有嫌棄上面的灰塵和泥土,微微拍了拍,抖落下塵土後,才有些寶貝地往兜裡一揣。
這可是兒子給他的!
他彎腰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故意在蘇清風脖子上撓了撓,蘇清風就這麼看著他,眼神很嫌棄:“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套。”
蘇四衛把狗尾草往嘴裡一塞,斜斜地叼在嘴裡,雙手抱在腦後,有一股懶洋洋的感覺。
他斜眼看向蘇清風,父子倆的眼神中,都有著相同的嫌棄。
就見蘇四衛開口:“真是越長大,越沒有以前虎頭虎腦那麼可愛了……”
蘇清風“嘁”了一聲,沒理會他這種言論。
走在半路上,蘇清風突然想起來,“爹,奶和爺呢?我咋走過田埂上的時候,沒看見他們的身影啊。”
“他們去給春兒準備嫁妝去了。”
蘇四衛淡淡地回了一聲。
蘇清風思索起來,“那咱們家要添妝嗎?”
蘇四衛瞅了兒子一眼,樂了。
蘇清風覺得他樂的點還有些莫名奇妙。
說著,他還仔細看了蘇四衛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老爹這些日子來,好像操勞了一點,連帶著眼下都有著淡淡的黑眼圈。
這修豬圈的活……有這麼累?
然後就聽到蘇四衛說話了,“就算是添妝,我跟伱娘都已經想好了。你自己那些錢,自己攢著娶媳婦,再不濟吃喝玩樂都行。”
“我跟你娘呢,雖然也不是啥大領導,大幹部啥的,但是家裡這一畝三分地呢,還是能管好的。你以後……就放心吧。”
蘇清風一怔,旋即就撇過頭去,“您這話說的……我以後是娶老婆,又不是出嫁。得虧您生的是兒子,要是生的是個閨女,那不得哭死!”
蘇四衛就笑,沒說話。
不會有閨女了。
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兒子。
想著,兩人一道走回家。
回到家,先是一大搪瓷杯的薄荷涼白開,蘇清風一口悶下去,只覺得身上殘餘的暑氣完全褪去。
蘇清風看著白靜,笑嘻嘻地開口,“娘,上次說好去省城,我尋思著,這次村裡剛好也要去省裡肉聯廠抱豬仔或者母豬,咱們也去下聘禮唄。”
白靜一聽到這話,頓時就忙活起來了。
她雖然在新宅的屋子裡穿梭,但是卻給人一種忙而不亂的感覺,讓人感覺,她對家裡的擺件都極其熟悉。
蘇清風四處看了一眼,不過轉眼的功夫,白靜手上的東西就多起來了。
再仔細一看,蘇清風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