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才想起來,他還在原地站著,一直都在。
“薄以澤……”顔一晴抬眼,對上他的目光,“殷立承受傷了。”
“我看到了。”
“我……”
“回家。”薄以澤說,“走。”
“可是他傷得那麼重,我……”
“死不了。”薄以澤打斷她的話,“沒傷到要害。”
“他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薄以澤的臉色,慢慢的冷了下來,看著她,目光比臉色還要冷上十分:“所以呢?”
顔一晴下意識的回答:“我要去醫院。”
“陪著他?照顧他?等他醒來?然後他傷好出院,你感動萬分,以身相許,重新在一起?”薄以澤說,“嗯?”
顔一晴這才發現,薄以澤看著自己的眼神,那麼的陌生。
一下子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整個腦袋都要爆炸了,無法保持著冷靜。
薄以澤用力的攥著她的手,把她帶離了遠華巷。
顔一晴就像是一個木偶似的,全程呆呆的,薄以澤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甚至坐在駕駛室裡,她都扣不上安全帶,手一直都在抖,手上的鮮血,染得到處都是。
還是薄以澤伸過手來,握著她的手,精準的扣上了安全帶。
車內響起“咔嚓”的一聲輕響。
顔一晴的所有動作都停止了,沉寂一兩秒,她忽然嚎啕大哭。
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顔一晴哭得撕心裂肺,雙手捂著臉,淚水都從指縫裡滑落。
薄以澤靜靜的坐在駕駛室裡,一動不動。
沒有遞紙巾,沒有輕言細語的安慰,他就這樣聽著她的哭聲,面無表情。
等顔一晴哭得聲音都啞了,哭得眼睛又紅又腫,哭到都沒有眼淚再往下掉,抽泣聲慢慢小下去,薄以澤才發動了車子,一踩油門,往酈園駛去。
哭完之後的顔一晴,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就這樣靠在座椅上,怔怔的望著前方。
到了酈園,管家看見她滿身鮮血,還有薄以澤的身上,也有血,嚇了一大跳,差點沒暈過去。
“這這這,這是怎麼了!”管家驚慌的說道,“薄先生,太太,這這這這這……”
薄以澤握著顔一晴的手腕,大步往前走,扔下一句:“血不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