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走廊盡頭的當然不是什麼軍隊,不過當這些私兵高呼著意味不明的口號衝鋒時,聲勢可比西山城的正規軍壯觀多了。
混在人群當中的泰猛倒是眼尖,轉過彎後就看見了站在走廊裡的高大銀色身影,他立馬高呼一聲:“就是他們,兄弟們,衝啊!”
傅雲看到面前烏壓壓一片,卻也沒有太過慌張,只是輕哼一聲,手從兜裡帶出一大把金色飛塵,全部揚在了空中。
見過這一招的泰猛自然不會中計,故意放慢腳步縮到牆邊的同時,把眼睛也給緊緊閉上了。下一秒,傅雲就用光元素引爆了半空中的塵霧,讓強烈的光線籠罩了整條走廊。
過了將近十秒,泰猛才偷偷地把眼睛張開一條縫,發現外面只是亮堂了一點後,才把雙眼完全睜開。映入泰猛眼簾的的,是周圍還捂著眼睛的私兵們和前面乾乾淨淨的走廊,看來傅雲自知不能力敵,放了個魔術拖時間,自己帶著大傢伙先跑路了。
“這些傢伙也太吵了。”張遠站在原地搖了搖頭,走廊遠處傳來的聲音讓他打消了從右側岔口前進的主意,“我們還是走左邊吧,我可不想和那些私兵打交道。”
張遠說著把蹲著歇息的陳謙蘊從地上拉了起來,儘管後者對於繼續走路這件事是百般不願意,但她也不想被張遠一個人丟下,只能老老實實站起來跟著。
“張遠,泰勇說軍隊已經在校場大門的廢墟上疏通出了一條路,那些人很快就要來監獄這邊了。你現在碰到傅雲了嗎?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夠多了。”
聽著腦海裡軒梓鈞的聲音,張遠把目光從眼前的樓梯上移到自己的腳尖,他踩著最下級的臺階用力蹬了蹬腿,回覆到:“我們還沒有遇到傅雲和大傢伙,也沒有看到祈厄會的囚犯,不過我們找到了通往監獄二樓的樓梯,我想上去說不定會有什麼收穫。”
“啊,蜘蛛!”
因為漫不經心而先張遠一步走上樓梯的陳謙蘊突然尖叫起來,嚇得張遠趕緊一步三級地衝了上去,等看到引起這聲慘叫的罪魁禍首後,他才反應過來,陳謙蘊喊的就是“蜘蛛”。
“不就是蜘蛛嗎,你戴著頭盔的怕什麼?”張遠屈指一彈,就將陳謙蘊頭盔上的小傢伙彈得無影無蹤了,“行了,我們該上去了......我去,好多蜘蛛網!”
張遠走上樓梯後不久,另外兩個沿著走廊漫步的身影也找到了這一處樓梯。
傅雲看著面前向上的樓道,有些陰翳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我還說為什麼一樓一個囚犯都沒有,敢情是全關在二樓了,大傢伙,我們走。”
大傢伙卻是站在傅雲後面晃了晃腦袋,身上的盔甲再次因為摩擦發出了響亮答道聲音,很快兩人就聽到走廊的盡頭又傳來了私兵們的腳步聲。
“你傻嗎,沒事晃你那破盔甲幹嘛啊?走,我們先上去。”傅雲說完帶著大傢伙走上幾級臺階,然後轉身看向走廊的方向。只見傅雲抬起一隻手指對著上來的方向,口中吟誦幾句咒語,一道光元素匯聚而成的金色絲線便如同附著在他肌膚外的脈搏一般,湧動到指尖的位置聚成一個光團。
這光團在空中停留片刻之後,隨著傅雲的咒語畫上休止符,光團就在一種詭異力量的拉扯下,沿著四角張開,變成了一張光膜。
散發著微光的光膜落在走廊和樓梯間的交接處,瞬間便失去了光澤。但神奇的是,那光亮消失之處,此時竟然映出了另一部樓梯,和傅雲所站立的地方相對而立。
這當然不是鏡子,雖然傅雲的對面此刻也確實站著一個以假亂真的傅雲和另一個高大的騎士,但在傅雲轉身繼續上行的時候,對面的兩人卻是動也不動。
光系魔術,一面駐影術,又名不動魔鏡。這魔術顧名思義,可以將一張平面兩邊的景象複製下來,再放置回原來的平面上。這招雖然沒法產生真正的鏡子,但用來製造假牆面是再合適不過了。
可惜無巧不成書,假牆面確確實實騙過了不仔細的傭兵,但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就偏喜歡貼著牆面走。泰猛在走到傅雲施放魔術的地方,正好因為身體一面失重,直接穿過牆面倒在了樓梯上。
在短暫的驚愕後,泰猛才反應過來,他心想這上面肯定不是什麼等閒之地,要不然也不會拿魔法藏著掖著的。抱著這樣的想法,泰猛連忙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拍拍手沿著樓梯向上走去。
“大傢伙,你觀察東西還是不夠仔細,你知道我是怎麼看出來囚犯被關在上面的嗎?我一看那樓道這麼幹淨,馬上就知道經常有人從光顧二樓,要不然不可能連一張蜘蛛網都沒有。”傅雲冷哼著說道,嘴角還掛著得意的笑容,西山城監獄的小聰明根本擋不住他的火眼金睛。
張遠一邊走一邊理著頭盔上的蜘蛛網,剛剛密密麻麻的小蜘蛛落在他的手臂和脖子上,都快把他嚇死了。還好陳謙蘊會水系魔法,用水流把蜘蛛都衝乾淨了,否則的話兩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還說我呢,結果你自己也是個膽小鬼,蜘蛛落在身上你連路都走不動了。”陳謙蘊看著旁邊狼狽不堪的張遠,笑著調侃道。
“嘖,那我能怎麼辦,是個正常人都該怕蜘蛛吧。”張遠把頭盔摘下來用手撣了撣,不過這些蜘蛛絲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清理掉的,他只能弄個大概又把頭盔戴回頭上。
陳謙蘊撇了撇嘴,說道:“你個大男人,還怕蜘蛛,怕的話你就不會動手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