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帶到斯微面前時,距他離開塞門峽已經過了整整一天了。
他先是從塞門峽走了足足三十公里山路,直到下午才到了最近的一座前哨要塞,將信交到了軍士長的手裡。
軍士長開啟信瀏覽了一眼,臉色變得很差,馬上透過傳訊水晶向遠在漢塞軍營的艾戎彙報了信件內容。
信裡寫的根本不是什麼捷報,但是這一切都是少年不知道的,當他把信件送達的時候已經是筋疲力盡,被士兵們扶著休息去了。
信很短,只有寥寥幾句話:
敵人打著鋼賀的旗幟,乘著巨大的傀儡,人數不明。如果我們固守要塞,將沒有任何獲勝的可能。我將帶領塞門峽所有幸存的戰士,發起最後一場衝鋒,用敵人的鮮血染紅漢塞的大門,為身後的戰友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我只請求漢塞可以把我的血琥珀送回我父親的家鄉,回到哈克蘭的懷抱。
署名:飲血者
和信一起裝在信封裡的,是一顆水滴形的紅色晶體,在陽光下散發出攝人心魄的美麗光彩。
當天晚上,艾戎在全漢塞的傳訊水晶頻道里宣告了全面撤退的命令,所有西線前哨軍隊做好撤退準備,連夜分批撤退。
同樣接到撤退命令的還有斯微率領的支援部隊。
斯微是在半路上遇到一支撤退部隊後得知的訊息,和信一同被帶到他面前的,還有送信的那名少年,只不過少年是被其他士兵揹著撤回來的。
斯微讓士兵把少年背上指揮作戰的將車,然後親自將少年扶到椅子上坐下。
少年有些受寵若驚,十分拘謹地向斯微行了一個軍禮,只是雙腿已經不堪重負,沒法站起來行禮。
斯微笑著拍拍少年的肩膀,自己在一旁坐下來,笑著說道:
“來,不用緊張,隨便一點就好。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少年趕緊點點頭,卻又低下腦袋小聲說道:
“我叫陸還家。”
斯微顯然有些不滿少年怯生生的樣子,大聲說道:
“說這麼小聲幹什麼?名字就是要大聲說出來給人聽的,再說一遍,說!”
陸還家被說的臉色通紅,這才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我,我叫陸還家!”
看著陸還家漲紅了臉的模樣,將車周圍不少士兵都笑了起來,這下他的臉上更紅了,只感覺火辣辣的。
斯微虎目一瞪,衝著下面計程車兵大喊道:
“誰在笑?有什麼好笑的?你們敢像他這樣把自己名字大聲喊出來嗎?有誰敢?”
斯微連續幾個問題,問得下面計程車兵全部噤了聲,斯微環視一圈,這才震聲道:
“你們當然不敢,因為你們沒有誰,能夠像他一樣,一路不停地走三十公里山路,只為送一封信。”
“現在,你們還覺得很好笑嗎?”斯微高高揚起手中的信,大聲說道,“塞門峽的戰士們,整整一百人,只有他一人活下來,還為我們帶來了重要的情報。現在,你們還笑得出來嗎?”
不少士兵低下了頭,沒有人出聲,此時只有將車移動的吱吱聲格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