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我怎麼躺在這裡?”張遠艱難地支起身子,用力的手臂直到現在還有一種電流流過般的酥麻感。如果不是因為地面又冷又硬的觸感,張遠肯定樂意多躺上一會兒的,因為他現在渾身上下都在向大腦傳遞一個訊號:痛。
坐在原地摸了半天暈乎乎的腦袋,張遠才大概有一點點頭緒:自己是被爆炸的衝擊波,不對,好像又是礦車先墜落的。呃啊,一開始回想頭就像是要裂開了一樣,根本沒法把這些記憶碎片串起來。不行,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先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其他人吧。
張遠伸出手去推了推旁邊的泰猛,結果發現自己旁邊只有塊石頭。他驚咦一聲,自問道:“誒,泰猛呢,剛剛不是還在這裡嗎?”
難道是自己產幻了,想到這裡張遠又抬手拍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嘴裡罵道:“沒睡醒,沒睡醒!”
但是張遠還是有個粗略的印象的,當時應該是泰猛把自己推開了,然後直到,也不知道直到什麼時候,兩人都倒在同一個位置。現在的情況卻和張遠記憶的有一些出入,他周圍除了兩塊險些砸到自己的巨石,其他啥也沒有。
“是先醒了嗎?”張遠嘀咕一聲,忍著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
“掛哥,掛哥在嗎?掛哥掛哥,收到請回答!”張遠嘗試著呼叫了一下外掛之靈,卻像石投深井一般,沒傳回一點反應。
還是先去找找其他人吧。
張遠本來想著繞過眼前的巨石,到後面去看看的,但他剛走兩步,就感覺身子有些搖晃,趕緊伸手去扶那塊巨石。沒想到這一扶,反而更站不穩了,整個人就歪倒在石頭上。就這麼斜倚著,張遠反而覺得比所有的床都還要舒服,甚至不想起來了。
這該死的脫力感,胸腹就像是被小車撞了一樣,疼得使不上力。
雖然身體還很誠實地說著想要休息,但張遠知道此時必須繼續行動才行,他就這麼保持著貼在巨石上的姿勢,一點一點地繞著巨石挪動。
歷盡千辛萬苦,張遠終於看到了巨石背後的景象,雖然周圍都被爆炸破壞的很徹底,不過依然可以分辨出眼前的地方是礦道底部。張遠目測了一下這裡到下來的通道之間的距離,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己當時應該是在軌道附近才對。
應該是被爆炸拋到這裡來的吧。
不幸中的萬幸,礦道底部空間的基本結構沒有被破壞掉,如果出現大塌方的話所有人都得被埋在下面。張遠嘆了一口氣,抬腳準備再往前走的時候,卻感覺自己踢到了什麼東西,上半身差點因為失衡而向前栽倒。
張遠低頭向腳下看去,才只看了一眼,就感覺膽水上湧,強烈的反胃感就差沒讓他把早上吃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了。此時張遠也該慶幸這裡不會給囚犯供應太多食物,要不然真吐得到處都是,他還沒辦法收拾。
巨石的下面伸出了一截手臂,手心朝下扣在地面上,周圍已經幹了的血跡,看上去都是從石縫裡滲出來的。一想到這隻手後面就是一個被壓在石頭下的人,張遠就又是一陣噁心,再想到自己就在這具屍體旁邊躺了不知道多久,就更受不了了。
這人會是泰猛嗎?
張遠有一種無力感,想要找個地方直接坐下,不過看了看那不知道算黑色還是紅色的血跡,他突然又不想坐地上了。這人會是泰猛嗎?張遠一邊反覆想著這個問題,一邊沿著其他可以攙扶的石頭或者巖壁前進。走著走著,張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往什麼地方走了,他的腦海裡已經只剩下那隻石頭下伸出來的手和一片暗紅色了。
“我能理解你近距離接觸屍體的感受,不過現在你最好還是振作起來,趕緊找到出去的辦法。”外掛之靈的聲音適時地出現在了張遠的腦海裡,撞破了他內心的幻象。
“掛哥!原來你還在啊,我剛剛差點以為你也沒了,喊你你也不答應。”張遠再一次聽到外掛之靈的聲音,瞬間就變得激動起來。不過張遠剛說完,他眼中的高興就突然間轉換成了震驚:“等一下,掛哥,你說話的聲音怎麼變了,我能感覺到你的語調了。”
“嗯,因為我現在吸收了不少能量,已經處在了待進化的階段,這一次和你說完話,我就會陷入沉眠,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出來了。”外掛之靈說著言語裡也是有些無奈。
“那掛哥你不在這段時間,我該怎麼辦啊?”張遠有些煩惱地揉了揉眉頭,他能在監獄裡立威都是多虧了掛哥,這下掛哥要沉睡,那很多計劃都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了。